“接下来,我们来做个简单的自我介绍吧。在介绍的时候,大家相当班干部的同学,请自动报名。要不我们就从最后一个进教室的人开始介绍吧。”
张若禹说完这个话,就看展一鸣的反应。
展一鸣倒是没有在抗拒。
展一鸣说:“我叫展一鸣,体育生,练中长跑的。不当班干部。完了。”
展一鸣的声音低沉,介绍简短,尽量表现出一种目中无人的气质出来。但是班级里的气氛是相当火热的。学生们总是有一种强烈的归属感的,对于女生们而言,当展一鸣属于自己的班级的时候,就意味着自己能比别的女生多拥有一点展一鸣。这种拥有,让好几个女生目眩神迷,比真的爱情还刺激。
张若禹也是在这个时候,才意识到展一鸣的声音是好听的。大概就是低音炮吧,再加上冷漠的态度,对年轻小姑娘来说,有一丝被拒绝千里的性感在其中。
当然,对于张若禹来说,此时此刻,他只希望他不要太叛逆。
张若禹点头示意,允许他坐下,让他下一个人继续。
展一鸣总共在座位上坐了不到五分钟,就背着书包往出走。这时候,正介绍到殷实。
殷实正在那边扭扭捏捏地讲,自己喜欢文学和阅读,未来希望能够做一个能为人民服务的人。
张若禹不得不打断殷实,叫住展一鸣。
张若禹摆出班主任的架子:“展一鸣同学,你去干嘛?”
展一鸣头也不回:“柯老师,我去训练。”
全班又一次哄堂大笑,且从此保留了这个称呼。大家无论是背地里,还是当着面,都叫张若禹“柯老师”。倘若有人问起来这是怎么回事,张若禹就解释说,学生们觉得他特别像柯镇恶,才给取了这么个名字。
张若禹并不理他的称呼:“我们要投票选班干部,你不参加吗?”
展一鸣冷冷地说:“不了,没兴趣。”
张若禹提出需求,甚至是有点弱弱地提出需求:“其实,我想让你当体育委员。你不是体育生吗?”
展一鸣转过头,看了一眼殷实,说:“我看他当做合适,娘不唧唧的,一看就缺乏体育锻炼。”
殷实被他说得脸飞红,迅速低下了脑袋,估计是在寻找地上的地缝,想要钻进去。
张若禹的态度由平静转为愤怒:“我认为你这么说同学不合适,你需要跟殷实道歉。”
这个话一出,全班都有点震惊。无论是老师还是学生,没有一个人敢明目张胆地让展一鸣道歉;同样,无论是老师还是学生,欺负殷实是一种理所当然的常态。
殷实就更震惊了,自从他记事以来,所有人都在让他更爷们一点,他也一直在试图成为一个更爷们的人,但是始终都成不了。所以,殷实早就习惯了别人说自己很娘,也适应了那些难听的外号。也许别人不觉得是什么,但是当他亲自捡起别人对自己的羞辱之剑的时候,他知道自己内心的痛苦。
这个痛苦,殷实懂,张若禹更懂。
谁知道,展一鸣理都不理,直接走了,迈着大步,头也不回。
贾薛是最后一个介绍的。很显然,她作为优等生,没有受过这种等待之苦,所以在她心中,对这个班主任不大满意。
她脸上带着愤怒和着急站起来,直接走到讲台上,要知道,别人可都是在座位上,老老实实地站起来,介绍完了就老老实实地坐下。
贾薛说:“大家好,我是贾薛,这个班的第一名!大家可能会好奇我的名字是不是跟《红楼梦》有关系,其实没有,是因为我爸姓贾,我妈姓薛,所以我就叫这个名字。我是一个非常喜欢文艺的女生,我选择文科,不是因为学习差,而是因为文科里有我的理想。我愿意竞选班干部,尤其是学习委员这个工作。我希望大家一个班,大家能够好好的学习,别让人家再说我们文科班不行。”
贾薛说完这个话,因为太过激动,脸上甚至还有点红。但高二(3)班的同学里,没几个好学生,大家对这种理想之类的话并不感兴趣,都在左顾右盼,想着什么时候能放学。
张若禹带头鼓掌,紧接着,稀稀拉拉的掌声,算是给了贾薛一个台阶下。
所有的人都介绍完了之后,张若禹发现了一个很艰难的事实:这个班根本没有人愿意当班干部。
只有贾薛一个人愿意当学习委员,她就理所当然的成了学习委员。
体育和音乐还有生活委员,就都让殷实当了。
因为是文科班,所以物理化学生物这种课,根本没有人愿意当课代表。
张若禹知道的,虽然启阳一中好,但是在启阳一中,基本上是理科强于文科,文科班的学生,被认为是混日子的。如果一个人在启阳一中,选择了文科,那么就相当于是选择了被老师放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