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我挣扎不休,楼钊缓缓垂下眼。
这人眸底情绪浮沉,无声地隐没在长睫投下的阴影里:“宝贝,你一定要跟我闹到底么?”
他松开手,掏出手机打开加密的网盘相册,修长白皙的食指按在屏幕上,不急不缓地当着我的面往下滑,生怕我看不清楚那一段段不堪入目的视频。
地点是酒店的大床,而未着寸缕地相拥在一起的主角……是我和他。
尖锐的寒意沿着脊柱上攀,顷刻间漫遍全身。虽然不是第一次见到这些足以毁了我余生的视频,但惊惧与憎恶的情绪不会少上半分。
我看着发着莹莹光亮的手机屏幕,挣扎的力道慢慢减弱,最后如他所愿地放弃反抗。
……
必须得想办法毁掉这份东西。
我不动声色地将这人的网盘账号牢牢记进心里,一句话都没说。
“我已经对你很宽容了,你要学会知足。”楼钊收起手机,力道温和地将我凌乱的头发重新梳理好,“尽管你拒绝了我的求婚,还瞒着我打掉了我们的孩子……我仍然愿意给你足够的时间来调整心情,这期间从来只远远地看着,没有去打扰。如果你再这样恃宠而骄,我也是会生气的。”
远远地……看着?
我自动略过他其余的疯言疯语,注意力完全在这几个字上:“所以你……一直知道我在哪儿?”
楼钊淡淡瞥我一眼:“怎么?你以为我是严烁?动用一切手段去找个人还要花那么久。我只不过用他来作为游戏结束的提示音罢了。等你疲惫得无法再完美掩藏踪迹,能被严烁那蠢货从人海里找出来……那么这场游戏也该画上句点了。”
这场游戏?
游戏?!
我胆战心惊如履薄冰、被无尽梦魇所纠缠的一千多个日夜,落在这人眼里……
居然只是一场无所谓的游戏?
我压抑住扇这混蛋一巴掌的欲望,嗓子因过度克制情绪而变得微微沙哑:“为什么要这么做?”
“玩游戏需要什么理由?”楼钊轻声道,“当然是因为好玩。我想知道从小养尊处优的你究竟会在什么时候坚持不下去,乖乖回到我身边。但你比我想象的还要坚韧倔强,所以,恭喜你赢得为期三年的自由。”
我冷冷看着他,垂在身侧的手攥得极紧:“那我……怎么样才能赢得一辈子的自由?”
这人刚要回答,忽然皱了下眉。
他一把抓住我的手腕,将毫无防备的我强行扯进最近的一间隔间,随即异常果断地落下锁。
“你——”
我才开了个头就被他伸手捂住口鼻,又被这人咬着耳朵,轻轻递了个由温柔气音交织而成的“乖”字。
而被楼钊拖进隔间不到三秒的功夫,我听到了盥洗室的门被推开的响动。
以及……严烁相当不满的声音。
那混账家伙应该是在对身边陪同的侍应生说话,语气不算太好:“怎么哪儿都没有?你们这搞得和迷宫一样,我都找不到我朋友去哪儿了。”
“您别急,不如先打个电话问问?”
严烁恍然大悟:“也是!”
我头皮一麻,忙不迭想将严烁出发前硬塞给我的手机调成静音模式。
然而楼钊从我的手中夺走了那东西。
然后他看着我,将音量调整为了满格。
好困qwq如果有虫,明天捉(叉腰
第18章 借刀杀人
楼钊这人腿长手长,又跟严烁一样高了我一个头,所以被这人捏在手心高举过头顶的东西我就算拼命垫起脚去够,也没法将其夺回来。
这点我在大学里就领会过。
只不过那时他是用这种方式来逗我,手里提的是准备送我的礼物或亲自排队买来的小点心。
细微的震动过后,清脆的铃声响彻整间盥洗室。
而恶犬的听觉总是无比敏锐。
几乎是下一秒,严烁那家伙就气势汹汹地来挠门了。只是他叩击隔间门板的力道十足,语气细究起来却显得有点委屈:“书昀你应该听到我说话了吧?为什么躲在里面不理我?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我头疼地按住眉心,一时有点不知怎么处理现在这情形。
进退维谷,犹如困兽。
楼钊勾了勾唇角。
他挂了电话,将已经失去作用的手机塞回我的口袋里,旋即漫不经心地扯开自己的衬衫领口。
紧接着,打理得完美而齐整的黑发被他亲手拨乱,皮带的金属按扣也被解开。
这人身上禁欲疏离的气质因衣衫不整而淡化,流露出足够迷人却也足够致命的吸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