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鸿风看了看四周,“他怎么出的宫?”
为首的侍卫走到一处枯草旁,伸手拨开,一个狗洞暴露在众人面前。
关鸿风眯了眯眼睛。
连他都不知这儿有处狗洞通往宫外,若是被异心之人潜进来,后果不堪设想。
关鸿风森寒道:“内务府总管偷懒懈怠,打入慎刑司,他的职位由副总管代替。”
尚在享受底下宫人奉承讨好的内务府总管稀里糊涂被押去慎刑司,还不知自己将面临去掉半条命的惩罚。
关鸿风下了龙辇,来到二人面前,居高临下望着容呈。
关鸿风冷冷笑道:“我说你怎么不愿意陪我去选秀,原来是打这个主意?”
难怪这么巧合,容呈偏偏今日身子不适,原来早就计划好了要逃跑。
容呈低着头不吭声,露出一截白皙的脖颈,侍卫的深色衣裳衬得像在发光,呼吸滚烫而急促。
就差那么一点。
差那么一点,他就能离开这个充满噩梦的“牢狱。”
关鸿风斜眼看向容呈身旁的予安。
予安发抖得厉害,大气不敢出,鼻尖几乎贴着地,沾了一鼻子的泥。
关鸿风心想,当初他就不该留这个狗奴才在容呈身边,非但没替他照顾好龙伎,还合起伙来一块逃跑。
关鸿风沉声道:“把这狗奴才拖下去斩首,头颅挂在城门上示众。”
容呈立刻挡在惊慌失措的予安面前,摇头道:“你要杀他,先杀了我!”
关鸿风双目猩红,“你以为我不敢杀你?”
容呈有些头晕目眩,他太了解关鸿风,这人就是一个暴君,绝对不可能放过予安的。
容呈脏兮兮的手指抓住了关鸿风的龙袍一角,忍气吞声道:“是我逼他和我逃跑的,不关他的事,你有什么气就冲着我来。”
这句话里带着讨好的意味,早没了以往傲骨逼人的气势。
关鸿风捏住容呈下巴,“着什么急,等我处置了这个狗奴才,马上轮到你。”
关鸿风狠狠甩开容呈,一个用力,竟将他甩到了地上去,看着予安这张可恨的脸,皇帝心里一动,忽然有了更好的主意。
“把这奴才送回绍南王身边,让他看着办。”
予安猛地抬头,睁大了双眼,浑身抖如筛子,一股恐惧笼罩在了头顶上。
如果他落回绍南王手里,一定没有好日子过。
予安吓坏了,用力磕头,磕得头破了,血顺着伤口流了出来。
关鸿风不为所动,“拖走,送回王府里去,我倒要看看,绍南王是怎么调教出这种奴才的。”
侍卫听了吩咐,动手要来拖走予安,容呈急忙伸手把他抱进怀里,哑声道:“不行,他是我宫里的人,就算要处置也该由我来!”
“你处置?”关鸿风气笑了,嘲讽道:“你还真当自己是个主子?”
两名侍卫粗鲁地从容呈怀里抢走了予安,将他拖走,容呈扑过去,被关鸿风一耳光扇倒在地,耳朵里嗡鸣不停。
关鸿风抬腿,狠狠踩在容呈肩上,磨牙道:“有这功夫,你不如担心担心你自己。”
予安拼了命地挣扎,肚子上挨了一拳,顿时疼得痉挛,眼泪都流了出来,被拖着往神武门的方向而去。
“予安!”容呈肩膀疼得像裂开似的,挣脱不得,眼睁睁看着予安被拖走。
予安眼里蓄满了泪水,紧缩的瞳孔充满恐惧,张大的嘴巴发不出一点声音。
很快,予安的身影消失在远处。
关鸿风蹲下身,用力掐住容呈脖颈,“朕对你不好么?你就这么巴不得离开朕?”
容呈涨红了脸,快要喘不上气,犹如万千蚊虫在耳边徘徊,声声刺耳。
容呈喘息着含糊开口:“关鸿风,你真是没脸没皮,每天将我折磨得死去活来,这叫对我好?”
“所以你要离开皇宫,回你的赤国去?”关鸿风自顾自地笑了一声,“看来你是忘了,赤国早已被灭了。”
痛意像撕开了伤口的痂,容呈喘不过气,眼睛憋红了,“我哪怕去乞讨,风餐露宿,也好过待在你的身边。”
气氛僵持间,身后传来一声“皇后驾到。”
看到眼前这一幕,皇后眼里闪过一抹得逞的笑意,她不徐不疾从宫轿下来,给关鸿风行礼,“参见皇上。”
关鸿风看也没看皇后一眼,血红的眼里满是容呈这张不认输的脸。
皇后自己站了起来,关切又像是担心地问:“皇上,这是怎么了?”
关鸿风用力揪住容呈的头发,逼迫他抬头,重复了一遍他刚才的话,咬牙道:“宁愿去乞讨,也不愿意待在朕身边?”
容呈豁出去说:“是。”
皇后在旁边火上浇油道:“龙伎,皇上对你这么好,你怎么能如此做呢,这不是令皇上寒心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