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昭容掀眉冷叱:“你这贱婢,你私自进入本宫寝宫,按宫规是挨板子的过错,本宫还未拿你问话,你这会儿还欲反咬一口,管起本宫和下面人的说话来么?”
慎太后厉眸直眙:“魏昭容,你没看到是哀家在问话?待哀家问完了,有你说话的时候!”
“太后娘娘,臣妾是不明白。”魏昭容一脸含讥带诮,“这大热的天,大家不能安生呆在各自的寝宫里舒适纳凉,赶到这里不是为了听这个奴婢说些无用的胡话罢?”
慎太后淡叱:“有用没用,听下去便是。若她胆敢戏耍哀家和你,哀家岂能饶她?”
麦氏一栗,瞬间涕泪泗流:“不敢啊,太后,老奴不敢……老奴是真的看见了……看见了啊!”
淑妃柳眉紧锁,沉声:“你到底看见了什么?还不快些告诉太后和昭容娘娘。”
“看见昭容娘娘身着皇后袍服,来回走……”
“你这贱奴放肆!”
“魏昭容你才放肆!”
登时,魏昭容和慎太后俱是惊怒交加,康宁殿内电闪雷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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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绯冉司正是怕本宫为了这个计划,将麦嬷嬷的性命搭进去?”淑妃问。
绯冉摇头:“奴婢不是怕,是建议。我们在这宫里的日子还要长长久的过,假使为了这点事损兵折将,今后谁还为娘娘鞍前马后的效忠?”
淑妃眸内隐隐透出几分惶惑,道:“本宫何尝不晓得这中间有许多风险?但太后是需要一定有个人出来指证,没有人比麦氏更适合。她对柔儿最是忠心,除了本宫,只有她才肯为了柔儿不顾一切地投入其中。”
绯冉颔首称许:“娘娘说得对,除了娘娘,这世上还有一个人肯为了公主赴汤蹈火,这份绝对无二的忠心,几乎可遇而不可求。”
“谁说不是?”淑妃面含忧忡,“倘若麦氏不测,本宫必定抱愧终生。司正可有办法保全麦氏的性命?”
绯冉析条分缕,道:“她如今被关在司正司的大牢内,负责看守的女役俱是下官的心腹,其安危暂且无虞。但如今魏昭容以死相抗,拒绝宗正寺进宫搜查,其实不外是拖延时间,等待前往城郊别业休养的魏相归来为她撑腰。慎太后明知其打算,若是寻常嫔妃,早已赐死了事,但碍着其父权势,时下惟有痛叱喝责逼其软化。这般僵持中,还没有人想到去取麦嬷嬷的性命。然而,只待魏相还朝,一切便大不一样,娘娘在这之前可提前造些声势,放出话去,就说魏氏一族正在收买宫内的侍卫、宫女、太监,重赏之下必有勇夫,以替他们杀人灭口,要麦嬷嬷死于非命。”
淑妃边连连点头,边问:“如此一来,魏氏一族便愿收敛?”
绯冉浅笑:“如此一来,太后定然设法保护麦嬷嬷,魏氏一族更对太后恨之入骨。”
“司正好见识。”淑妃心悦诚服。
“不,不如说是薄尚仪行前与下官几经核对,设定出各种可能,眼下这一种恰巧料中。”
“那么……”淑妃莞尔,举起茶盅,“本宫以茶代酒,遥敬尚宁的薄尚仪,谢她未雨绸缪,更谢她强将手下无弱兵。”
尚宁城内的薄光,怀拥甥儿,午憩梦正浓。
四七章[本章字数:2401时间:2013-08-1101:01:07.0]
“微臣祝皇上龙体安康,二皇子福寿绵延!”
今日,行宫正阳殿设宴,胥睦受邀出席。作为本地藩王,他带来十坛佳酿,也带来了本府舞姬特地为这场筵宴精心排练的妙舞助兴。席间,宁王爷不胜活跃,与各家官员推杯换盏,自然更不敢忘时时恭贺天子,尽人臣之责。
兆惠帝揽觥回敬,道:“王叔客气了。浏儿小小娃儿,哪当得起王叔如此大礼?还是莫娇惯他罢。”
胥睦高声回应:“无论年纪长幼,皇子就是皇子,微臣仍是微臣,君臣大防不可逾越。”
左下方,二皇子正张开小嘴,等待他家姨娘喂入一匙挑净刺骨的鱼ròu,其形其状像极了一只喳喳待哺的rǔ燕。兆惠帝瞥去一眼,道:“民间有小娃儿越是粗养越是易活的说法,朕深信此道。”
“皇上说得是。”立即有大臣歌颂天子箴言,“皇上此话,在在见得皇上对二皇子疼爱有加,父子情深是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