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可爱了。”
可爱?
北辽的侍卫们满头黑线,不是很懂自家主子的品味。
拓跋延难得在街上遇见谢郬,自然不肯就这么让她离开,继续追出巷子,边跑边喊:
“谢郬,等等我!我还有好多话没跟你说呢。”
然而,谢郬在听见拓跋延在身后喊她的声音后,几乎没有任何犹豫,就直接翻身上屋顶遁去。
拓跋延站在街上,看着谢郬忽然消失的方向,暗自挑眉。
倒是没继续追,而是一头钻入人群中。
谢郬其实并没有离开,而是躲在某户人家的屋脊后,暗中观察拓跋延,等他离开后才敢探头出来。
暗自思索着拓跋延为何会出现在苏别鹤家附近。
毕竟那地方又不是什么旌旗坊之类的风景胜地。
谢郬想跟上拓跋延看看,但他身边那些北辽的侍卫也挺难缠的,她单枪匹马过去跟踪多少有点不理智,于是干脆算了。
在街上买了些话本、零嘴和酒,谢郬晃荡着回将军府去。
依旧走的是后门,几个翻落就到了她悄悄住的院落,谁也没惊动。
她今天特意多买了两坛,预备着等高瑨晚上来的时候一起喝。
下午她就在房里看看话本,喝喝茶,吃吃零嘴,等到日头偏西的时候就开始收拾自己造了一天的残局,尤其是零嘴什么的,悄悄藏起来,省得晚上高瑨来的时候跟她念叨。
蔡氏派人给她送食盒来,放在门边小丫鬟就走了,谢郬把食盒拿进房间,把里面几样菜肴取出,再放了一个果子盘,里面盛些干果,将两坛酒放在桌子上。
一切准备好了之后,就坐在灯下一边翻书一边等高瑨。
时不时去调整一下酒壶的位置,想象着今天把高瑨喝趴下的画面,忍不住嘴角上扬。
然而谢郬从黄昏等到日暮,从日暮等到深夜,谢郬在西窗前等了又等,连头都探出去好几回,高瑨却始终没有出现。
等到后来,谢郬困了,干脆不等了,熄了灯睡觉。
可这一夜她翻来覆去,感觉像是睡着了,脑子却从没停歇,梦境一个接一个,乱七八糟,梦见什么的都用。
所有的梦境,当属最后一个最吓人,因为她梦见高瑨被一箭穿心,钉在他的龙椅之上,血流了一地。
谢郬从梦中惊醒,身上被冷汗浸湿,她环顾四周,看见天已经亮了,而她的床榻之上只有她一个人睡过的痕迹。
高瑨昨夜没来。
将脸埋进手掌搓了两下,谢郬从床上下来,在橱柜中翻了身干净的衣裳,从后墙翻出,找了家客栈洗澡。
坐在浴桶中时,仍忍不住回忆清晨的那个梦。
太血腥,太可怕,哪怕重复想起来,明明泡在热水中依然觉得浑身发凉。
莫名担心高瑨是不是在宫里出事了。
可高瑨身手比自己好,宫中戒备森严,除非有人谋反,否则他出事的几率很小很小。
然而,接下来好几天,高瑨都没有再在将军府出现过。
他就好像忘了将军府还有谢郬这么个人似的。
这日谢郬又提着瓜果去找苏别鹤,但走到苏别鹤家时,发现他家大门紧锁,谢郬在门外敲了好几十下也没人来开门,最后把苏宅的邻居家门给敲开了。
那邻居告诉谢郬:
“这家人前天夜里搬走了。”
谢郬有点懵:“搬走了?怎么可能,我前几天来他们家还有人的。”
邻居说:
“是啊,前几天没搬,就前天晚上搬的。连家伙事儿都没怎么带,就收拾了点行装,上马车走了。看那着急的样子,估计是在外头欠了债……”
苏宅邻居不知道苏别鹤是在宫里当差的,只知道是个衙门里的人,猜测他年轻在外面赌钱,欠钱跑了云云,后面的话谢郬没听,愁眉不展的谢过邻居,把带给苏别鹤的瓜果送给他,便回了将军府。
谢郬翻墙而入,推开房门看见房里坐着的人后愣住了,已经跨进房间的脚下意识想收回。
谢远臣沉声斥道:
“哪儿去!进来!”
谢郬垂头丧气的进门,谢远臣说:“把门关上。”
谢郬照做,来到谢远臣身边,轻喊了声:“爹,你什么时候来的?”
长大以后,谢郬只有在心虚的时候才会喊谢远臣爹。
谢远臣冷哼:
“这些天过得挺快活,无法无天了是吗?”
谢郬赔笑:
“没有没有,有法有天,这不还有爹在嘛。”
拧眉怒目瞪着谢郬,谢郬这才发现老谢脸色不太好,眼底乌青乌青的,脸色如银纸,一副几天几夜没睡的样子。
“老谢,你去哪儿做贼了?”谢郬问谢远臣,问完还想伸手去碰谢远臣的脸,被谢远臣一掌拍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