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大哥好厉害!”
傅棠微微一笑,不以为意。
厉害不厉害的,对傅棠来说都是虚的,如今他最在意的只有一件事,那就是,“你们说,咱们卖这个,能赚钱吗?”
傅榆和傅桂对视了一眼,都看透了彼此眼中的尴尬。
“怎么了?”
见他们不说话,傅棠追问。
“这个……大哥,”还是傅榆讪笑着开口,“这东西好是好,但是……我们俩认识的都是街头的小混混,他们根本就不洁齿。”
——所以,我们是没有销路的,你可别找我们去卖。
傅棠忍了又忍,才忍住了没翻白眼,但嘴里却忍不住吐槽,“瞅瞅你们俩这点出息!别说你们那些狐朋狗友不用,就是用我也不准备卖给他们。”
牙膏这种东西,配方没什么技术含量。只要是懂药理的,多试几次,也就配出来差不多的了。
所以,傅棠一开始打的主意,就是走高端路线,趁着别人还没琢磨出方子的时候赚一笔。
然后,这方子还可以拿去做个顺水人情什么的。
傅榆和傅桂不过十二岁出头,虽然古人早熟,但毕竟他们的见识在那里摆着,哪里能猜得透傅棠的想法?
只是,听傅棠说不需要他们帮着卖,两人都松了口气。
只不过,傅桂是觉得自己好歹是个候门公子,就算是再落魄,做这些商贾营生,到底是好说不好听。
相比之下,傅榆的想法就更实际一些。
他是觉得,没必要拿这些普通百姓用不起的东西,去戳素日里玩的好的小伙伴们的心。
虽然他们兄弟两个出门总是一起行动,一起玩耍的人也都差不多。
但和没心没肺的傅桂不同,傅榆却是一只有意识地去组织领导那些未来的街头霸主。
而他之所以有这个心思,还得从他们的傅瀮每次出去跟人赌钱,都输得精光说起。
一开始,他也跟傅瀮一样,认为输了就是运气不好。
但是,随着他在街边混得越来越久,和那些游手好闲的小混混们混得越熟,对里面的门道知道的也就越清楚。
也幸好傅瀮手气一直不好,总是输的多,赢的少。
要不然,能不能保证全须全尾,还得看诱着他赌的人的靠山够不够大。
还有赌场上那些门道,各种赌具上都可能做了手脚的事,傅榆都知道。
但是,他不敢和父母说,就怕张夫人知道他也接触了这些,把他的腿给打断了。
他只是日常约束着弟弟傅桂,不让傅桂沾染一点关于赌的东西。
至于父亲傅瀮,他觉得自己根本就管不了。
所以,对于傅棠想要约束傅瀮戒赌的事,傅榆是一点都不抱希望的。
傅棠看了两个弟弟一眼,觉得有些事情,不能操之过急,还是先把家里的日子过好了才是最要紧的。
因而,他就把关于牙膏的事先放在一边,转而又起了一个让两个弟弟感兴趣的话题。
“怎么样,几何还有函数听你们的话吗?”
几何与函数,就是傅榆和傅桂的小厮。
只听这名字,不用问就是傅棠这个痛恨数学的大学渣起的。
他已经决定了,如果日后家里再有一个小厮,就取名叫微积分,非得把这些上辈子差点把他难为死的大佬们都弄过伺候他不可!
说起母亲买回来的小厮,两个弟弟果然高兴。
傅桂当即就赞不绝口,“函数不愧是大户人家出来的,穿衣梳头端茶倒水洗漱,就没有他不会的。就是……”
见他满脸纠结的挠头,想说又不敢说的,傅棠微笑着鼓励弟弟勇于发言,“只是什么,你说出来,哥哥会帮你解决的。”
“只是……”傅桂悄咪咪地瞄了他一眼,声音低了下去,“只是大哥取的名字,有些拗口。”
也不知道为啥,明明大哥脸上笑眯眯的,但他就是觉得浑身不自在。
这种感觉,比面对暴怒的母亲时还要恐怖。
“哦,拗口呀。”
傅棠为了表示,自己是一个很开明的哥哥,当即就给了弟弟新的选择,“假设、命题、微积分,实数、虚数、有理数,你比较喜欢哪个,可以随便挑。”
傅桂:“…………”
——我就不能自己取吗?
偏他大哥还笑眯眯的,满脸温柔地对他说:“如果这些都不喜欢,大哥这里还有很多备选,你可以慢慢挑。”
傅桂的脸,僵住了。
他真恨不得给自己两巴掌。
——叫你嘴贱!
你到底哪来的底气,竟敢质疑大哥的取名水平?不知道没有最拗口,只有更拗口吗?
“不用了。”
傅桂抹了把脸,用上了他十二年来最诚恳的神色,“函数虽然拗口了一点,仔细读起来,还是挺有内涵的,弟弟并不想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