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他们所处的圈子里并不少那种肮脏事,不然顾骄嘴里也吐不出“金主”“金丝雀”这种词。
可,这不代表随便什么人就可以把那种肮脏事往顾骄身上沾。
怕什么来什么,顾骄一句话好巧不巧,给郁康时扣上黑锅的同时,正正戳中楚寒的逆鳞。
如果顾骄这时候抬头看一眼,他肯定知道,楚寒这是真生气了。
楚寒喜怒淡淡,温润学长人设深入人心,他蓦地冷下脸,没了习惯性挂在嘴角的笑意,整个人的气质就如藏在水底的峥嵘尖刃,在水面下降后才显露危险的锋芒。
他抿着唇看向郁康时,眼底冷漠,目光锋利得像一柄刀。
郁康时被那眼神刺得一痛,连忙否认:“不是,我……”
顾骄怎么可能会让他开口,当机立断地打断道,“你什么你!你就算得到我的人,也得不到我的心!”
又把楚寒的手紧紧握在手里,哽咽道,“阿寒,要不是你来得快,他还不知道要对人家做什么呢!我明明都义正言辞地拒绝他了,我超级乖的,我都说我只给你睡的,他还乱摸人家,摸人家手!”
顾骄悲痛欲绝,一副失了身就要去撞墙的样子,让楚寒忽略里面夹带的私货,不自觉地把顾骄抱得更紧了。
楚寒警惕而厌恶地看着还要上前解释的郁康时,语气冷漠警惕,“郁总,请自重。”
郁康时绷着一张冷脸欲哭无泪,顾骄把话都说尽了,要不是他是当事人,真信了他的邪。
而且他能解释什么?
总不能直接跟楚寒说,我没看上你的金丝雀,是看上你了吧。
而顾骄哭唧唧地在楚寒身上扭来扭去地吃豆腐,“人家的清白之躯被玷污啦,人家不干净了啦,嘤嘤嘤嘤嘤人家不干净了,阿寒你不要嫌弃人家…”
——
楚寒本来就只有三场戏,如果不是因为之前入戏慢,也不至于拖到现在才杀青。
客串的小角色也没有杀青宴这类东西,他把剧组意思意思给的花塞在顾骄怀里,拿了行李箱就要带顾骄走。
这时候离开不是个好选择,已经八点多近九点了,他们要回京都,怕是得跟顾骄来时一样汽车轮船火车地乱炖一通。
但顾骄实在对郁康时抗拒得厉害。
顾骄表现得更委屈一分,楚寒就更气一分,他气到后面,连自己也气,只怪怎么没把顾骄带在身边,叫郁康时钻了空子。
也实在是不想再看见郁康时了。
楚寒问了人,决定带着顾骄就近到山脚镇子里的旅馆住下。
出了片场,顾骄一路上都挺安静的,手乖乖给楚寒牵着,楚寒领他往哪走就往哪走,也不哼唧着要背要抱。
还一直给楚寒拎着箱子。
顾骄突然懂事起来,让楚寒想到在外面受了委屈回来的小孩儿。
状态有点反常,是被吓到了吗?
楚寒眼底有担忧一闪而过。
但其实楚寒想多了。
顾骄是在内疚。
他感觉自己良心可痛可痛了。
这辈子顾骄好像就没怎么欺负过人,而他欺负得最狠的,大概就是郁康时了。
看郁康时那郁闷的样子,顾骄觉得甩锅是真挺过分的。
可让他良心更痛的是,他居然不后悔。
顾骄沉沉地叹一口气,忍不住四十五度角仰望天空,再忧愁地又叹一口气。
原来,自己把浑身的刺给了他,就是为了温柔地去拥抱眼前的人!
原来,我们都是爱情的傀儡!
忧伤的感叹终止于山脚的破败小旅馆里。
顾骄眼睛一亮,没功夫想东想西了。
楚寒只开了一间房。
这说明什么?
他不对劲。
等进了房间,楚寒将外套脱下来搭在沙发背上。
顾骄耳尖一红,磨磨蹭蹭没好意思进去。
太、太明目张胆了!
楚寒见顾骄磨磨唧唧地站在门口,问,“怎么不进来?”
怎么不进来?
顾骄娇羞地捂住脸。
啊啊啊,更不对劲了。
已知:男女主总有那么几次是要在破败小旅馆里酱酱锵锵的。
再已知:楚寒带他进破败小旅馆的同一间房,还脱了衣服,还开黄腔。
得出:楚寒要在小旅馆里对他酱酱锵锵。
原来楚寒,竟然是想用这种方法,安慰他受了伤的心灵吗?
顾骄感动得热泪盈眶,他觉得可,很可,谢谢,真的有被安慰到。
这样想着,顾骄又含羞带怯地瞥了楚寒一眼,说:“那我、我去洗澡了哦。”
楚寒一边把kindle从行李箱里拿出来充电,一边点头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