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了想,他谨慎道:“你暂时不能杀了他们,至少不能在这里。”
这片区域闹的动静那么大,铁定已经成为了官方势力的重点排查对象,如果不出意外的话,铃科百合子这个名字,想必已经在拘押处罚的名单上了。
侧头看着已经彻底跑没影的几个人,铃科百合子心道无趣,便也没了几分追上去赶尽杀绝的心思,只冷冷地哼了一声:“不用你管。”
她说着,转身走向破烂不堪的酒店大门。
中原中也站在身后,轻轻啧了啧舌。
他怎么觉得,铃科这家伙有些喜怒无常呢?
门内,陷入自己美好妄想的五条清河正对上了刚进入的禅院甚尔。
两边刚打了个照面,禅院甚尔攥着手中的刀,盯向对面有些癫狂的家伙,缓缓扯开嘴角:“真是好久不见啊,五条长老。”
“——已经有二十几年了吧。”
坐在软椅上的五条清河抬眼,用一种审视而犀利的目光一点点滑过对面男人的脸,空白的表情在触及到他嘴角伤痕的时候微微一顿。
陡然猜出男人身份的五条清河,露出了不屑而鄙夷的神色:“原来是你,禅院甚尔。”
“一直以来听说你术师杀手的大名,我倒都快忘了,在二十多年前,你不过是一个被禅院家放弃,随意丢进咒灵堆里的废物。”
“还要感谢长老当初的照顾,”禅院甚尔没有多大反应,舔了舔后槽牙,嗤笑一声:“今天我们就连着新仇旧怨,一起来个了断吧。”
五条清河微眯着眼,冷笑道:“那也要看你,有没有那个资格了。”
话音刚毕,禅院甚尔就举刀冲了上来,天与咒缚下无比强悍的肉体力量,即使在没有丝毫咒力的情况下,依旧掀起窒息的压迫感。
五条清河后退的同时发动起不完全的无下限术式,没有六眼的加持,他所拥有的能力不过是简单的格挡和发散,甚至更精细一点的操作,就会让他因为繁复的计算量而烧坏脑子。
这个时期的五条悟在全盛状态下都不一定打得过禅院甚尔,又何况是他?
一向自命清高的五条清河的表情愈发狠戾,他察觉到咒力飞速流逝的同时,却更加恼怒地发现,对面的男人像是永不停歇,不知疲倦的机器一样,一点放松的意思都没有。
他从来没想到当初的废物如今竟然有如此强大的能力。五条清河逐渐从中心被逼到墙角,紧密的攻击趋势却是一点没少。
就在这时,他突然瞟见了刚刚踏门而入的少女,心下一喜,翻手抽出一把金色刀鞘的匕首,瞅准空隙朝着少女疾驰而去。
这个少女,或许是牵制禅院甚尔的最好机会!
铃科百合子冷眼看着迫不及待朝自己冲来的家伙,正想抬手给他一个教训,腰间忽然一紧,一股强硬的力道不由分说地将她带离了原地。
因为没有攻击性,反射并没有被触动,体术比较废的铃科百合子猝不及防地撞进了一个满是血腥味的胸膛。
“怎么回来了?”低哑的男声在头顶响起,由于说话的缘故,她背靠着的胸膛微微震动起来。
还没来得及反应,属于刀刃的白芒一闪,五条清河为了躲避不得不朝后翻跃了几步,这才堪堪落地,一双浑浊的眸子怨毒地看着两人。
铃科百合子蓦地回过神,一把推开揽住自己的男人。禅院甚尔毫无尴尬之意,只笑道:“又见面了,小富婆。”
谁是他的小富婆?
铃科百合子毫不留情地白了他一眼。
不过,
“没想到你真来了。”
这一点上,铃科百合子的确有些惊讶。
当初为了查出真相,曾经仔细梳理自己时间线的时候。所以不难猜到,也许是因为眼前这个家伙,才让她落入现在的情镜。
不过一码归一码,她本来想着,只要是个有眼识的家伙,都应该清楚这趟是鸿门宴,十有八九是不会来的,所以在计划里,她完完全全没有考虑过把禅院甚尔加进来的可能性。
闻言,禅院甚尔抓了抓头发,有些干巴巴地“啊”了一声。
他总不能说,自己是被家里的小屁孩逼来的吧。
那小子也不知道抽什么风,指着当天幼稚园老师布置的名为《感恩》的写作功课,一句一句义正言辞,说的他哑口无言。
“这个大姐姐既然给了老爸你这么多报酬,是好人,你是不是要报答她?”
“我们老师说了,滴、滴……什么当发泉相报的!”
明明连“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都说不利索,还来教育他。
最后黑发的小包子鼓着脸,严肃地给了他最后一击。
“只会占便宜吃软饭的老爸,是最糟糕的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