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翘感觉自己一拳头打在了棉花上,没处使劲。
对上她们谴责又羡慕的眼神,好像真的是她做错了什么。
几人结伴回了客栈。
上楼之后,时翘还能听见她们在小声的议论,“时翘嫁了这么个仙风道骨的人物怎还要作。”
“唉,这一下子几乎是可以说少奋斗好几百年。”
“何止是几百年啊。”
“谢闻衍若是生的丑也就罢了,偏偏论样貌,他也是在排行榜上排了第一的。”
时翘越听越有一种真的是她占了大便宜的感觉。
和谢闻衍成为道侣之后,她看似确实得了不少的好处,金丹妙药、奇珍异宝、锦衣华服甚至是谢闻衍那个装满宝贝的储物袋都给了她。
但是吧。
谢闻衍又不是白给她好处的!
他平素慵懒散漫,一些不入眼的事便不会去计较,可但凡是时翘忤逆了他的心思,亦或是不知惹了他哪根筋不对,日子就不太舒服了。
小事可以商量。
大事没得谈。
谢闻衍看似懒懒散散,和颜悦色,却并不是个多么好相处的人。
时翘这几日肝火旺盛,还喜欢发小脾气。
她这会儿坐在床沿边,也不跟谢闻衍讲话。
思考良久,时翘抬起眼睫,“大师兄。”
谢闻衍挑了挑眉,静候下文。
时翘抿起唇瓣,“你日后有什么打算吗?”
谢闻衍:“没有。”
“......”
时翘想了想说:“大师兄,其实我对双修并没有多大的兴趣,我还想老老实实的修炼打怪呢。”
谢闻衍嗤的笑了声,话说的虽不怎么好听,但也没有嘲弄的意味,“都这么多次了你现在和我说没兴趣?”
时翘装聋作哑,硬着头皮继续道:“我觉得我会拖了大师兄的后腿,不然我们先各走各的路,你觉得如何?”
和谢闻衍一起。
姑且不论自由。
光是被妖族追杀的概率都要高出不少。
时翘在修真界虽然也有几个仇家,但和大师兄的对家相比而言,就是小巫见大巫,不值一提了。
谢闻衍朝她投去清清冷冷的一眼,意料之外的,他并未说些语焉不详的重话,也似乎没打算用胁迫的手段逼她就范。
只是淡然同她分析道:“小师妹,可千万要想好。”
“大路朝天各走一边,听起来似乎不错,只是你仇家遍地,这几年有意无意里开罪过的人一双手都数不清,而且你如今修为低微,真遇上什么事,恐怕到时我也只来得及去帮你收尸了。”
停顿稍许,谢闻衍的声音如涓涓流水,悦耳缓和,“同我一道与你而言没什么损失,你平心而论,我待你是不是推心置腹,倾尽所有?这天底下只怕你再也找不出一个肯把储物袋给你保管的人了。”
“我对你向来大方,有求必应,只要你想要的东西,哪一样我没有给你?”
“再者,现在人人都知你我是道侣,若那些想要我命的人见你落了单,绑了你拿来威胁我,可就不好办了。”
“所以,小师妹,你好好想,慢慢的想。”
谢闻衍这一长段的话,让时翘陷入了沉思。
谢闻衍说的每句话都有道理。
“可是大师兄,我还想在修真界奋斗一下。”
并不是很想直接回他的老巢去养老。
谢闻衍轻皱眉头,满眼无辜,“我何时不让你奋斗了?我是把你关起来了还是锁起来了。”
他轻微叹息,“师妹有什么不满大可直言,总说离开的话,我也会伤心难过。”
时翘的直觉告诉她有诈。
但谢闻衍的说辞,真特么是一点毛病挑不出。
“好的吧。”
谢闻衍不太爱哄人。
这回已经是算破例了。
若是多费些心思就能用钩子牢牢将她勾住,谢闻衍倒也不嫌麻烦。
潜移默化的改变才最可怕。
也许等到有一天。
小师妹回过神来,自己钻进了一个甜蜜陷阱里。
只是那时候已经晚了。
谢闻衍也不是没养过金丝雀。
娇滴滴的小东西,很难伺候。
谢闻衍那时将笼子里的金丝雀养的极好,吃的是灵物,喝的是露水,就当自己养了个小祖宗。
等他的好奇心到了头,便将那笼子给打开了。
金丝雀飞出去,绕了一圈,就又重新飞了回来。
受不住外边的风吹雨打。
连基本的捕食能力都已丧失。
养个小动物,和养小妻子应当都没什么差别。
谢闻衍越发觉得时翘就像他曾经养过的那只金丝雀,漂亮矜娇,不安分不听话,但是却抗拒不了他对她的好。
谢闻衍不介意再多纵容她一段时间,奇珍异宝对他来说一文不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