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恐魏曜大军卷土重来,为保城中百姓安全故放置一处。”
刘安笑了笑,“既然如此,我也放心了。”
她见周平一脸疑惑,便解释道:“以前太守也将我们放置在一处,只是……他将我们所有的粮食都充为军粮。”
原来大家抗拒是这个原因。
魏长宁看了一眼面黄肌瘦的百姓,他们往往拖家带口,回头看她一双双眸子里也全是迷茫和无措。
战争之残酷,使得百姓即便有家也难以享受天伦之乐。
魏长宁在心中叹口气,她道:“是我想请各位帮忙。”
“大战在即,我想只有军民一心才能保住我们赖以生存的家园。”
她向后伸手,士兵们抬来一旦旦粮食,她温和地看着有些惶恐呦忍不住勾头望的百姓。
“姑娘们可以去照顾伤兵,小伙子可以去帮战士们布防前线。大家找到各自的事情来做,晚上还可以领各家的粮食。”
“只要我魏长宁有一口饭吃,就绝不会饿着大家,同样只要我还活着,南山关就不可能失守。”魏长宁目光沉沉,神色坚定。
白日里的阳光照耀在每个人身上,孟远道用手挡着太阳,定定地看着魏长宁。
昔年见她碎光点珠钗,华贵却失了温度;今日再见她布衣素容,长剑佩腰,暖风入她怀,吹得眉眼温柔又飒爽。
女子身,立于天地,亦可与男子比肩。
“臣与长公主一同生死。”孟远道跪地喊道,这一刻他不再是朱仙城的将军,而是信服魏长宁的臣。
“我们也愿意和长公主同生共死,和南山关共存亡。”百姓们不整齐的声音自身后响起,魏长宁热泪盈眶。
从前他问父皇坐在龙椅上是什么感觉,父皇说冰冷且炽热。
冰冷在于权力交锋本就无情,炽热在于你所守护土地下的每一个人的热血都永不熄灭。
原来这就是守江山。
魏长宁登上城墙,看地下绵延数百里的山林丘壑,林鸟间歇,别具生意。
“那是什么?”魏长宁站在瞭望台上向远处的黑影看去,模模糊糊好像是个人影。
怎么会有人孤身来到这里魏长宁定睛细看,她瞳孔猛地一缩,喊道:“快出去救人!”
小五再次醒来是在一间整洁厢房内,他最后的记忆便是晕倒在南山关厚重城门前。他挣扎着起身,却立马被魏长宁按住了。
“无论有什么话要说都先把药喝了。”魏长宁摸了摸碗壁,见温度适宜了便递给小五。
小五心急的很,也不管烫不烫便一股脑喝了下去。他药说话却又扯到了胸口上的伤口,当下便倒抽一口凉气。
“你不是在宋祁那儿?怎么浑身是伤?”
“魏曜大军已经逼近南山关了,殿下快做准备!”小五捂着渗血的伤口从床上爬起来,他的手望里头伸着,不知道从哪里摸出一块脏污令牌来。
小五将令牌放在自己衣服上擦一擦,擦的干净了这才交给魏长宁。
“子渊的令牌?”
这令牌魏长宁一点也不陌生,魏国历代帝王都有这样一块令牌。如果说传国玉玺是明面上帝王身份象征,那么这块令牌则是帝王暗地里的底牌。
这是□□留给魏国每一任皇帝的底牌,世家壮大勾结是每一个王朝必然出现的情况,而这块令牌的作用便是消灭这些阻碍皇权的逆臣。
“这令牌给我做什么”
小五看了一眼,扯出一抹笑容,“这令牌是假的。”
“还是我刻的。”他语气颇有几分骄傲,在合欢阁呆了这么久,他倒是学了个以假乱真的本事。他靠近魏长宁小声说:“真的那枚还在宋太傅那儿呢。”
“宋大人说殿下不必担忧,一切有他和陛下。”
魏长宁冷哼一声,大致明白他们两个在打什么主意了。看着小五满身的伤她止不住的心疼,便问:“你这一路上是遇见了什么,把自己伤成了这个样子?”
“一路上走山林小道倒也算稳妥,只是半路上碰见行进的魏曜大军被他们胡乱射了几箭。”
小五搓搓手,把被子往上拉了拉,“走山间小路本来就耽搁了几天,我怕时间赶不上便未作停歇就赶来了。”
他长呼一口气有些庆幸,“好在在魏曜来之前告诉姐姐了,姐姐还是早做准备。”
“魏曜有十三万大军,而南山关上上下下最多六万余人。”
魏长宁面色凝重,原以为魏曜不过三万大军,想来五万朱仙军剿灭他轻而易举,没有想到连汉郡王也能反了。
如今能守一时是一时了,魏长宁细眉紧蹙,“我连发三封信给子渊,怎么至今一点回信也无?”
“什么信呀?”小五歪着脑袋,一脸疑惑,“段家出兵前都和陛下说南山关有长公主镇压一定无虞,若不是陛下见殿下多日未归,段家是断然不肯出兵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