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欣儿道:“那可不是?我与你露脸的机会,你还不赶紧着!”
石英没料到叶欣儿如此大方,反倒调笑不开了,悻悻的穿上外套去了隔壁。刚到门口,就撞上了正出门的吴妈妈。那日送点心二人见过一面,石英便笑问:“妈妈好!这早晚的您要出门?”
吴妈妈清早见了石英也有些惊讶,忙笑道:“姑娘有事?因昨夜贵府姨娘邀我们天亮回京,我得去族里告诉一声。”
“原来如此,”石英又道,“我们姨娘打发我来,一则是看看姑娘好些了没有;二则是想着横竖我们家也要做早饭,带着多做些,省的你们开火,妈妈觉着呢?”
吴妈妈脸上立刻露出感激的神色,拉着石英的手道:“多亏了姨娘惦记。姑娘烧了一夜,将将退烧,我们一宿没合眼,院里正乱的了不得。再有,既是麻烦府上良多,我也不要脸皮了,昨晚我们姑娘就没吃东西,我问姑娘一声儿,府上可有好克化的点心?若有,请给我们点子,好赖叫姑娘吃两口,不然路上不抗冻。”
“呀!”石英惊道,“你怎地不早说?昨夜我们家熬的好鸡汤,都便宜我们了。这么着,您老先去忙,我去唤几个人来帮手。”
吴妈妈听得此话,感动的眼泪都要下来了,握着石英的手连声道谢。石英素来是个爽利的,说了没二句,便把吴妈妈赶去族里,自己跑回家拉上了秋巧,一齐来隔壁帮忙。
颜舜华跟前的两个丫头正困的两眼冒泪花,一面要伺候姑娘,一面要收拾东西,好不忙乱!石英与秋巧一来先接手了伺候姑娘的活,放白鹭黄莺去收拾,屋里登时变的井井有条。
秋巧伺候着颜舜华换了身衣裳,柔声问道:“姑娘,身上可好些了?”
颜舜华脸色有些苍白,勉强笑道:“好些了,多谢你们。”
秋巧眨眨眼,压低声音道:“原是我们应该的,我们可万万当不起您的谢。”
颜舜华的脸红了红,低着头不说话。
秋巧不知她的脾性,没敢再调侃,又伺候着她梳头。一时叶欣儿领着两个小丫头端着个大食盒走了进来,对颜舜华福了福身,笑道:“姑娘早,才家下人熬了鸡茸粥,姑娘可要尝尝?”
颜舜华依然没有胃口,白鹭却道:“姑娘,你好歹吃点子,不然路上冷的很,可别病上加病。”
叶欣儿皱眉道:“你们没带大毛衣裳?”
白鹭道:“带是带了,只怕马车透风。”
叶欣儿道:“且把大毛衣裳拿来我瞧瞧。”
白鹭便把衣裳抱了来,叶欣儿翻看了一回,见式样有些老气,料定不是专给颜舜华做的,而是为着她出门,长辈特特赏的。石英凑过来一看,低声道:“是灰鼠的?”
叶欣儿点点头,又看了眼颜舜华。要说她这个年纪,灰鼠的尽够了。可现她正病着,万万不能着凉。想了想,便道:“这件还是薄了些,姑娘不嫌弃的话,我去拿件狐狸毛的过来。崭新没穿过的,姑娘对付一下?”
白鹭与黄莺却不知昨日山上的事,毕竟做不得准,吴妈妈哪敢随便告诉人知道。她今早非要去一趟族里,正是想求他们千万别往外传,万一瑞安公府瞧不上他们姑娘没来提亲,那她家姑娘这辈子可就毁了。因此白鹭听到是狐狸毛的衣裳就开始为难,好半日吞吞吐吐的道:“那个……是世子的衣裳吧?给姑娘穿会不会不大好?”
叶欣儿只当小姑娘家家的不好意思,可这衣裳实在有点薄,只好道:“我且去问问世子,叫他拿个主意。”说毕,又小跑回那边院里,找到了杨景澄,如是这般说了一回。
杨景澄道:“你也是出馊主意,她那么屁点高,我的衣裳她也穿不上啊。这有什么难的?我们两家换个马车就是了,我那车不透风,你们几个丫头再挤上去,保管暖和。”
叶欣儿道:“那你呢?”
“我一个大男人,骑马得了。”杨景澄道,“正好我不耐烦坐车,颠的人散架。”
叶欣儿担忧的道:“外头风大,你骑马冷的很。”
“扯蛋!”杨景澄没好气的道,“武官本就不许乘车坐轿,你速去安排,也省了我东躲西藏的生怕叫御史参了。我现正跟都察院不对付呢!”
叶欣儿想他来的路上一直嚷着热,又素来身子骨康健,也就应了,赶忙跑出去协调两家换马车的事。不一会儿与颜家商议妥当,杨景澄的大车给颜舜华带着两个丫头与吴妈妈坐,颜舜华的小车换给叶欣儿带着石英秋巧坐,余者不变。
这时高华家的又走了来,对叶欣儿陪笑道:“姨娘,你们怎地今日就回了?”
叶欣儿道:“隔壁颜姑娘身上不好,急着回京看病。对了,昨日山上的事,你们嘴把严了。世子还在先大奶奶的孝中,倘或有闲话传出去,坏了世子的名声,公爷可是要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