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PD之前做过一档选秀,里面有个呼声极高的选手,微博被人翻了个底儿掉,找出了大量粗口、骂人、轻蔑异性的言论,活生生被黑子和营销号剥皮吞了个干净,最后人气掉光,被淘汰了。
素人时总以为言论自由,不出名,随便说说当然可以,但如果想在这一行走下去,就要有作战的觉悟。
褚余凡身边坐着的男孩,半长的头发染成闷青色,耳朵上三颗耳钉亮晶晶,不屑地哼了一声。
“还有,你们中间有没有人整过容?”陈PD忽然问道。
一个男孩犹豫着举起了手。
陈PD叹了口气,苹果肌饱满到爆炸,小小年纪,填充个毛线。
“记住,以后再有人问这个问题,统统说没有。”
“最后,我说一下,有什么事都可以找你们的导演解决,节目组会尽量满足你们的要求。但同样的,你们必须全力配合节目组。”
陈PD看了一眼腕表。“好,那接下来就由我同事和你们讲解流程,晚上你们就入住宿舍,预祝大家取得好成绩。”
离开演播厅之前,陈PD扫了一眼全场,基本上,谁会走到最后,他心里有个大概的预测了。
目光最后在角某处停了下来,他伸手招来吴迢仁,踹了一脚,“该剃的头不剃,我就把你踢了。”
吴导顺着他的目光看见了缩成一团的褚余凡,“今天一定完成任务!”
褚余凡昏昏沉沉地听完导演讲了一堆规矩,挠了挠脑袋,全程摄像头跟拍。
谁怕谁?
他二十多年都生活在全监控的环境下,不然也不会在违规的第一时间就被发现了。
犯错嘛,不怕死就行了。
耳钉男恨恨地说了一句,“吸血鬼。”
旁边另一个男孩,就是那个在车上问褚余凡是不是工作人员的自然卷,眼睛圆睁,“嘘”!
“今天大家都累了,你们先回宿舍,宿舍安排大家自由决定。明天开始我们要进行分组,然后就是训练了,过程中如果有拍摄要求,大家必须配合。”
“我们一共多少选手?”耳钉男懒洋洋地问道。
吴导记得这个选手,任钰博,学生身份之下,还是一名地下摇滚乐团的鼓手,痞气十足。
“这次一共三十个参赛选手。”
“可是这里只有29个人。”任钰博眼中精光一闪,他的眼睛轮廓细长,眉梢上挑,十足的挑衅。
吴导背后开始流汗,“还有一名选手,飞机耽误了,过两天应该大家就能见到了。”
车上的卷毛叫唐晓舟,口中喃喃道,“内定的。”
连入营的镜头都单独拍摄,这种属于特别关照的选手了。
褚余凡背起书包,就听见吴导在台上面叫他,“褚余凡同学,你留一下。”
他立刻感受数道滚烫的目光,无奈地又坐了下去。
唐晓舟嘴巴合不上,“这,这,这位也是内定的???”
为什么自己没在车上和他搞好关系???
一道高大的身影在他面前一晃,不用抬头都知道还是周思齐。
“我有事问你,晚上在宿舍等你。”
啊
褚余凡眼前发黑。
这进的不是集中营吧,周思齐你要不要这么紧密盯人啊。
吴导看着垂头丧气的褚余凡,口气缓和了一点,“你把头发剪一下。”
“为什么?”
“我们要拍摄啊。”
“不是不露脸?”
那你也得有脸让我们打马赛克啊!不然观众会以为我们拿个拖把来凑数。
吴导深呼吸,学音乐的孩子清高,他深有感受,褚余凡可能觉得参加这种节目掉身价。
“你签的保密协议里,包括有配合节目组要求做造型。”
褚余凡狐疑,但确实想不起来有没有这些条款。
“如果违反?”
“赔钱,50万起步。”
褚余凡蔫了,“随便剪一下可以吗?”
吴导满意地点头,“节目组有安排发型师的,随便给你剪一下。”
反正也不是什么种子,露个脸就行,20多岁的孩子,滤镜下丑不到哪里的。
真要是太丑的话,就,少点镜头好了。
发型师面前,褚余凡缩成了一个刺猬。
双眼紧闭,全身发抖。
发型师叫王强尼,不是万恶的托尼老师。
兰花指翘起,“哎,你把脖子往上抻一抻!”
“别躲,别躲,剪刀不会剪到你。”
“艾玛,憋动!憋动!”
东北腔都给逼出来了。
这孩子,是不是有尖锐恐惧症啊。
吴导准备下班了,和助理导演交代了两句。
“啊”
王强尼大叫一声。
刚走出门的吴导一哆嗦,心脏提到了半空,怎么,不会把选手搞破相了吧。
条款里有没有工伤如何赔偿这一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