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在旁边听着的人插嘴道:“大娘可够干脆的,是咱镇上头一份吧,让我看以后这儿肯定差不了。”
顾大娘谦虚道:“这不就是提前寻摸嘛,就像镇西头那地方,以前谁也不知道后来会成了菜市,住在那儿的人可是发财了,把家里房子的墙一拆,民宅就成了商铺,自己随便做点什么小买卖就能挣钱,往外倒手也翻了不少银子,瞅瞅那地方,现在有人想往里挤都挤不进去。”
这话看似平凡无奇,却让周围好几个人目露深思。
其实想想也知道,留意上这里的人不少,这馄饨摊又是第一个用铺子的。虽然顾大娘只说是借用两天,可没看见那乔寡妇就在边上吗,自然有人想探一探风头。
就比如正在这市集上逛的一些人,谁又知道不是来看动静的?
说白了都是做生意,哪儿人多往哪儿挤,做生意就讲究个天时地利人和,河田镇就这么大,这里闹出这么大的动静,谁不是都瞅着。
“也不知这铺子赁下来银钱些许?”有人问道。
顾大娘忙对晚香招了招手,“秀秀啊,有人想赁铺子,你来。”
有了这么个开头,往这里的挤的人越来越多,都是在看热闹的。
见都堵了摊子的生意,晚香往四周看了看,正好看见顾青砚将一张空桌摆到不远处一块空地,又示意她过去说话,她便领着这些人过去了。
顾青砚拿来两张条凳,让晚香坐了下,他也没走就坐在一旁。
他的气质本就不同常人,镇上估计没人不认识他,有他坐镇,接下来场面并不显乱,有人想问什么的,都是一个个的问,连个抢话的都没有。
而晚香,也毫不畏惧这种场面,一派落落大方,让许多人都对她有所改观,当然这是后话。
有人大抵是急性子,估计也是早就琢磨好了,当场就说要定铺子。
下定就要写契书,这里也没有笔墨纸砚,幸亏镇上的人大都熟悉,晚香便托了人去磨坊带话,不一会儿刘叔就带着东西来了。
顾青砚是个读书人,代笔由他包办。至于铺子,有大有小,大有大的价钱,小有小的价钱。
见租子也不贵,又见是明码报价,也不存在坑人或者同样的铺子赁几个价,这头一个人定下后,又有两个人要说定,为此刘叔还专门带他们去看了铺子。
最后有四个人定下了,还有几个人说要回去商量商量,还有的人虽没有说话,但这边一散,就有人匆匆离开了这里,想来心里也是有主意的。
且不提这些,临到中午的时候,大家带来的东西大多数都卖光了。
这时又轮到卖吃食的摊子生意好了,可有些人不过卖些干粮,还有的摊子买的都是早食,馄饨摊又迎来一大波生意。
顾大娘之前准备的面早就没有了,也幸亏晚香有先见之明,见势头不对就让阿四去家里找草儿和秦婶。
那边面和好,又剁了肉馅送来,最后的结果是草儿和秦婶都留下来帮忙。
下午,戏开始了。
至此摊贩们又成了看戏的闲人,倒是卖吃食的摊渐渐多了起来。各种小零嘴,什么鱼糕、甜饼、包子、糖人、冰粉,馄饨摊的生意就没断过,一直到晚上过了饭点,才终于能歇一会儿了。
“累得你们跟着我忙了一天。”顾大娘道。
晚香道:“大娘快别这么说,我们还吃了你好多馄饨呢。”她今儿一天就没离开过,垫肚子都是吃馄饨。
“那照你这么说,我还用了磨坊的面,后来的馅儿还是你家拿来的,一会儿都算算,不能让你们帮了忙还倒贴银子。”
这话让大家都笑了起来。
见也没什么事了,晚香伸了个懒腰道:“那大娘我们先走了。”
“先别走,你方才不是说想吃冰粉,大娘买给你吃,就当是犒劳了。还有二常,今儿也给大娘帮了不少忙,大娘给你买糖人吃。”
这话说得晚香脸当即一热。无他,这话是方才她忙里偷闲时,悄悄跟顾青砚说了一嘴,怎么被顾大娘听见了?
顾大娘仿若毫无察觉,从装钱的小篓子里抓了一把铜钱塞给儿子,又搡了他一把。
结果就是晚香、草儿、带着二常,和顾青砚一起去买零嘴。秦婶就没去了,她主动说留下帮顾大娘的忙。
晚香早就馋那些零嘴了,见到卖鱼糕的挪不动脚,见到卖糖葫芦的也要瞅两眼,二常还是想看戏,给他买了俩包子,又买了个糖人,就捏着东西跑了,草儿跟了过去。
这头,晚香买了几串鱼糕,并两块糍粑。
所谓鱼糕就是鱼丸子,不过是做成四方块儿,当地的鱼多,鱼糕算是一绝。又买了一碗冰粉,跟摊主说等会儿还他碗,就拿着东西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