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嗤笑一声:“显然是知道些什么的,就算他们所说只是听从吩咐自己什么都不知道,那他们的主子也是知道的。”
念殊皱着眉,听见师尊叹了一声气道:“念殊,这世间我只将那件事告诉过你还有丁红,你说他们是怎么知道的呢?”
薛妄柳看着上山的台阶喃喃道:“你说那两个棺椁里,究竟有人还是没有人呢?”
“师尊……”
念殊想说可能没有人,但又不合适。
师祖师伯对师尊来说都是至亲,如果他们不曾复生,师尊难免会因为自己的揣测而难过。但是他们若是真的死而复生,过往至亲却如此陷害自己,师尊只会更伤心。
“阿弥陀佛。”念殊同自己心里的声音都明白个中要害,不约而同道了一声佛号。
那声音道:“雪柳的确是个苦命人,”
念殊望着薛妄柳师尊传来的方向,眼不见,心却知师尊现在一定是愁眉不展,似乎从遇见自己开始,师尊就没有遇见过几次舒心的事情。
难道是自己八字不好,克尽身边之人?
“不管里面有没有人,念殊都会陪师尊上去的。”念殊走到薛妄柳身侧,绕过了那个问题,无神的眼睛望着他,轻声道:“念殊会一直陪着师尊了。”
似乎除了这样的陪伴,他也做不到别的什么了。
薛妄柳仰头看他,发现自己这个瞎徒弟看上去似乎比自己更伤心,好像被人背刺的是他一样。
这就是所谓的心疼着你的心疼之情绪呼叫转移吗?
薛妄柳有点子感悟,被念殊带来的温情一刻打断,心情也没那么沉重了,起码自己这个时候还有一人一鸟陪着,还不算太孤家寡人。
他笑了笑,冲着念殊道:“让你身体里那位出来说话吧,我有些事情要问他。”
念殊:“师尊直说就好,我为他转达便是。”
“不用你当代言人,这话我要当面问他。”薛妄柳想着年青简说过的话,催促道:“快些叫他出来吧,问完我们就要上去了。”
念殊不情不愿,但师命难违,眼睛一闭一睁,立刻换成了大号上线。
“阿弥陀佛。”
大号“念殊”竖起手掌朝着薛妄柳微微点头,轻声道:“不知仙姑有何事?”
薛妄柳盯着他看了一阵,才问:“我与您说话,念殊可否能听见?”
“方才可以,但是现在不可了。”他微微一笑,“仙姑尽可放心直言,只天知地知你知我知耳。”
薛妄柳点点头,也不同他废话,直接进入正题道:“之前与一故人见面,他临终之事托付给我一物,叫我代为保管。”
他从口袋里将那颗烧焦的檀木定魂珠拿出来,看着面前面带微笑的“念殊”,心一点一点往下沉:“我一直贴身保管,但之前不知这是何物,还是前两日在日月书馆得我一师兄告知才晓得此物中封魂魄。”
已知一:藏着魂魄的檀木珠,里面的魂魄很有可能来自一位天生佛骨的佛修。
已知二:被特意给身边跟着一个缺魂少魄的天生佛骨徒弟的自己保管。
你直接在这个珠子上写念殊的身份证号算了。
薛妄柳不相信世界上有那么多巧合,他更相信巧合大多都是人为,故而口中虽然是说着疑问的话,但是心中早已十拿九稳。
他将檀木定魂珠慢慢放进“念殊”的手心,轻声问:“物归原主,不知我的猜测对不对?”
看着“念殊”摊开的手掌慢慢攥紧,檀木珠被他放进贴身的储物袋中,薛妄柳的心直接蹦极拉到底回弹,乱了一拍。
“多谢仙姑。”他双手合十,面上笑得一片温柔:“都言雪柳仙姑聪慧非凡,如今看来并非虚言。”
薛妄柳抱着丁红看着他,沉默了半晌才道:“还真是你啊。”
果然念殊的来头很大,没有辜负自己的期望。
但是原本简单的养成徒弟爱上我的年下感情线,现在变成我的徒弟是大佬之两千岁尊者的宠爱这样的年上套路。
了了,你可能晚节不保。
“此事牵扯良多,还请仙姑原谅贫僧不能多言。”了了不知道薛妄柳的脑中在想什么,还朝着他恭敬行了一礼,“请仙姑放心,贫僧并无恶意。”
薛妄柳嗤笑一声:“你若是有恶意,我便也不会将此物归还,我只不过是看在念殊的份上,希望他魂魄完全身体康健而已。”
“阿弥陀佛,能有仙姑庇佑,是念殊的福气。”了了缓缓道。
薛妄柳盯着面前的人看了一阵,明明同念殊一模一样,怎么就是感觉有点不顺眼,他抱着丁红掂了掂,轻声道:“行了,你让念殊出来吧,我们该走了。”
那人一笑应了一声,闭上眼再睁开之后,念殊重新上线,直接对着薛妄柳问:“师尊,方才你们说了什么,为何不让我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