捩臣挑眉看他,望着那双冷浸浸的黑瞳,他顿了片刻,勾起嘴角,反问:“难道不是?”
呵!连奚:“今天早上吃肯德基。”
过了半晌,捩臣凑过来。黑发擦过青年白皙圆润的耳垂,他低首看着连奚的手机屏幕:“哦?真点肯德基?”
敏感的耳尖传来轻轻的痒意,连奚微微愣住:“……嗯,本来就是想点肯德基。”
“哦。”
金色的光点萦绕在捩臣的周围,如同萤火般,点点跃动。或许是早已习以为常,或许是一时的忽略,连奚并没有注意到,这些光点也如同从他身上溢出似的,慢慢的,不经意的,缠绕在了他的身遭。和煦的阳光映耀其上,散射而出的,是灿烂的光辉。
更夫和蒋鬼并不能看到这些如梦似幻的金光,但望着这一幕,他们总觉得有哪里怪别扭的。
良久。
蒋鬼忍不住,闷声问同事:“肯德基是什么。”
仿佛听到什么不可思议的话,更夫睁大双眼,愣愣地扭头看着自家同事。蒋鬼垂手站在一旁,见更夫不回答自己,便压低声音又问了一遍:“肯德基是什么。”
这一声终于让更夫清醒过来,他面露惊讶,接着狂喜,最后满是不屑与蔑视。用眼角余光斜了蒋鬼一眼,更夫傲慢道:“不会吧,你居然连肯德基都不知道?果然出身卑贱,下三滥人。”
蒋鬼两眼一瞪。
更夫哪里管他心里舒服不舒服,反正他爽得很。他将蒋鬼曾经对自己说过的话,一一还回去:“你这种见识短浅的小鬼,也配当我的同事?”
牙齿在口腔里发出嘎吱嘎吱的摩擦声,忽然,蒋鬼笑了:“再骂两句,我听听。”
更夫向连奚和捩臣的方向走了半步,嘲笑道:“狗东西,怕你?”
蒋鬼冷冷道:“骂得好。”
又骂了会儿,更夫彻底骂爽了,心情大悦,于是解释道:“一种吃的。”
肯德基是一种吃的?原来是写做啃的鸡?蒋鬼眼神飘忽不定,他望了望那边还在点餐的连奚和捩臣,忽然心思浮动,问道:“罗终,阳间的黑白无常,关系都很好?”
更夫:“不知道,我就见过苏城鬼差大人这两位阳间的鬼差。”说完,他还不忘挖苦同事:“嘿嘿,还有你那小相公,给你戴绿帽子那个。”
蒋鬼意味深长地笑了起来:“大人大人,你叫得很顺嘴啊。”
更夫闭上了嘴。他乐意当舔狗,而且他舔出了一条康庄大道,他舔得骄傲,舔得自豪。但是他很不乐意被自家同事这么鄙视。
蒋鬼嗤笑道:“废物,连舔都不会舔。”
更夫:“呵呵,那你就会舔?”
蒋鬼懒得搭理他。
看着捩臣和连奚几乎重叠在一起的身形,蒋鬼双目幽然,不动声色地翘起嘴角。
舔道,不在乎其久,而在乎其深。
舔道,最重要的是找到一条真正正确的舔法!
真要比舔,他能舔不过罗终那个废物东西?
***
吃完早饭,连奚不再浪费时间。
这栋房子大概以前租给过带小孩的家庭,杂物间里有一面小黑板,还有一些用剩的粉笔。
连奚将小黑板取了出来,用挂钩挂在客厅的墙上。捩臣和更夫坐在沙发上,抬首望着黑板。蒋鬼没有坐下来的权利,只能蹲在一旁,仰头看着。
明媚温煦的清晨日光下,黑发青年面色平和,语气不快不慢,仿佛在叙述一个既定的事实。他说:“打都打了,地府那边应该不会善罢甘休。所以我们要做好一个准备,接下来肯定还会有人从地府上来,而且,来者不善。”
更夫是不想回地府的,他在地府没有出路,虽说贵为十八鬼差,可是排名垫底,永无出头之日。但蒋鬼不同。
蒋鬼沉着嗓子,低声道:“两位大人。”
更夫扭头看他:嚯,你不也舔上了?
蒋鬼:“我虽然只是个九道鬼差,但是在地府还是颇有份量的。不信您们可以问问罗终,他知道,陆判官和崔判官都对我有几分赏识。”
连奚看向更夫。
更夫心里像吃了黄连,苦不堪言,嘴上还得道:“是,确实如此。”
蒋鬼接着道:“阴阳两道,本就相隔。两位大人的实力,有目共睹。我以我的性命担保,假若两位大人放我回地府,我必然劝说判官大人,请他不再追究,咱们就此井水不犯河水,互不纠缠。”
更夫立即道:“大人不能听他的!蒋鬼这狗东西,满嘴胡言,他的话能信?”
蒋鬼面色一变:“你不就是不想回地府,怕判官大人治你的罪么。我又没说让你一起回去,我也会劝判官大人,让你留在阳间,当个低等鬼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