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距离始发站不远,因此现在地铁车厢上的人还不算多,许醉虚虚地扶着路鸣的肩膀走上车,似乎是怕她会走丢一般。
二人在两处连着的空位上坐下,却见路鸣忽然侧过头,看向了自己身旁的许醉。
“内个大孙……额,许醉。”路鸣忽然叫了他一声。
“嗯?”许醉回头,双眸犹如一潭静水,温柔而缀满深情,叫路鸣看的心一颤。
这这这,就冲他这个跟许儒城如出一辙的眼神!他不是许儒城的孙子还能是谁的!!
路鸣默默地攥紧了拳头,心中默念了三句“孩子是无辜的”“孩子是无辜的”“孩子是无辜的”,这才把熊熊燃烧的怒火压了下去。
“我问你,刚刚你说的那个什么爱人……你跟人那小女孩儿什么时候认识的?”她拿出了长辈的姿态,让许醉忽然觉得自己见到了久违的奶奶。
“小……小女孩?”他感觉有些不对劲,却又说不上来,“啊……我和她……我们认识挺久的了……”
“认识挺久了的……”路鸣不禁用手支起了下巴,开始思考了起来。
“那你们……你们有没有?”她忽然面色狐疑地打量起了许醉,却见眼前的许醉依旧是一副懵懂状态。
“有没有什么?”他一头雾水。
“就……”路鸣不知道怎么开口,“我给你说,现在电视里不是老是有那些未婚先孕什么什么的嘛,我告诉你那些行为是不行的!你虽然已经考上了大学但还是要以学业为重,至于那个女孩子,你得娶了人家确保能对人家负责了你才能……”
“等等等等!”许醉对路鸣做了个打住的手势,原本白皙的双颊上迅速地染上了两抹红晕,看上去真像是喝醉了一样。
“我我我我跟她是纯洁的革命友谊!”他忽然觉得这普通话有些烫嘴,“我们什么都没做什么都没有!”
他的两只手掌放在面前左右摇摆,看上去有些慌神,就像是生怕路鸣会误会他一样。
恰逢地铁又到一站,这个站是一个大站,所以一次性哗啦啦的上来了好多人。
“害!你激动个什么劲儿啊!”路鸣拍了拍他的肩膀,“好孩子,听我一句劝,没事儿啊就别学你那个文绉绉的爷爷,还什么纯洁的革命友谊……”
“什么爷爷……”
“来,大娘,您坐!”路鸣话未说完,一位拄着拐杖的老奶奶就晃晃悠悠地走到了她旁边,她果断选择结束了对话,把自己的位置让给了那位老奶奶。
许醉见状,也连忙把自己的位置让给了老奶奶身边的小孙子。
那孩子见许醉亲近的紧,抱着他的腿连连叫了几声哥哥才舍得松开,回到座位上之后也不忘用那双大眼睛时时刻刻地盯着许醉。
“你跟你爷爷一样,都招小孩儿疼。”
车上的人一多,立着的扶手柱上一下子就全都是手了,路鸣又被身高限制着够不着地铁上边儿的手拉环,因此只得扯着面前比她高了大半个头的许醉,脑袋也被挤得贴在了他的胸前,甚至还能清晰地听到他一下一下的心跳。
本来还因为这个姿势有些害羞的许醉,忽然听到了这句话。他:“……”“什么我爷爷?我有点听不懂……”
“我问你,你爷爷是什么人?”路鸣艰难抬头,这才勉强能让自己与许醉对视,在瞥见少年如扇羽般清扫的长睫毛那一刻,路鸣忽然想起,年轻时的许儒城也长着这么一双长睫毛。
她话音刚落,许醉脑海中就浮现出了自己那位参加过抗日战争和抗美援朝战争的爷爷,在新中国建立之后,爷爷还被授予了勋章,军衔也是上将级别。
他不由得有些骄傲的开口,“我爷爷是国之重臣……”
“嘿!那不就对上了!”许儒城可不就是一名妥妥的国之重臣吗!确认了他们的爷孙关系,路鸣激动过了头,直接一拳就锤在了他的胸口上,力道一下子没收住,锤得身形单薄的许醉差点去见了他的爷爷。
“嘶……路鸣同志你轻点儿啊!”情急之下,他喊出了过去他对路鸣的称呼。
“哎呀对不起我弄疼你了!”她匆忙揉了揉许醉的胸口,却又忽然意识到刚刚他说了什么“路鸣同志”。
“你怎么连称呼都学你爷爷的啊,还同志同志的,你这小屁孩儿懂什么同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