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是喝多了酒吹多了风,又或许是婚礼忙完之后这股劲松得太急,第二天一早他就突然病倒了。
第69章 你还会再关心我吗?
翌日中午。
听见有人敲门,方邵扬困难地睁开眼。想应一声,可一张嘴嗓子完全是哑的,浑身上下半点力气都没有。
“来了……”
这一早上吕清仪给他打了好几个电话,本来想叫他过去吃饭,一直没打通还以为他是宿醉未醒。结果门一开,发现他扶着墙站直都费劲,额头更是烫得跟火炭一样。
“一晚上不见怎么烧成这样了?赶紧躺下赶紧躺下,我去找个体温计来给你量量多少度。”
“怎么搞的……昨天不还好好的吗……家里边怎么连热水都没有,你这过得是什么日子……”
他挪回床边,一头栽倒。耳朵里像堵着棉絮,絮絮叨叨的关怀一句也没听清,只感觉头昏脑胀四肢无力,每咽一下口水都割嗓子一样疼。
吕清仪赶紧打电话把孙冠林给叫了过来。
旧金山这边看病不如国内方便,何况方邵扬又是旅游签证。两口子商量之下还是没有选择立马去医院,而是去诊所买了许多药回来,在家里每隔一小时给他量一次体温,又煮了一大锅生姜葱白汤逼着他喝。
“不想喝……”闻到那个像药又不像药的气味方邵扬就皱着眉把碗推远,“难喝……恶心……”
“还犟,谁让你喝了酒跑去吹风的?”孙冠林管他三七二十一,捏着他的鼻子半强制地往下灌,“病了就得喝药,多大的人了还耍小孩子脾气。”
没想到方邵扬喝下去就吐了。他在床上躺了一整天,床单都汗湿好几遍,到晚上八九点却还是没退烧。
“邵扬、邵扬?”
九点多钟时方邵扬有点叫不醒了,眉心的浅纹里凝得全是汗,而且一直在无意识地喊冷。孙冠林夫妇俩不敢再拖,这才赶紧换衣服把他往最近的医院送。
夜色沉沉,这个点国外的马路上车很少,离海滩越远越感觉静得发慌。吕清仪把方邵扬的头按在自己肩上,用一方小小的手帕给他擦汗,出一层就擦一遍。孙冠林在前面开车,每隔一小会儿就要问一句:“怎么样,人清醒点儿了吗?”
“别问了,赶紧开你的车。”
夫妻俩自己生病都没这么紧张过,除了心疼方邵扬,更多的是因为他一向身强体壮,几乎没有这么虚弱的时候。
没想到好不容易赶到那家综合医院,方邵扬却没能立马看上病。国外有国外的规矩,分诊台的医生看了情况以后给出的判断是他的病情并不算非常紧急,按正常流程至少需要排队六到八个小时,除非待会儿出现晕厥抽搐等症状。他们有他们的道理,但孙冠林跟吕清仪作为长辈根本不可能放心得下。
“怎么办?”把人扶到旁边的椅子上以后,吕清仪六神无主地望向丈夫,“再怎么死不了人,咱们也不能就这么干等着吧,万一真的烧出个好歹来呢?”
他们二人没有生养过,处理这种状况的经验本来就欠缺。
“还能怎么办,换医院。”孙冠林拿主意。
往停车场去的路上方邵扬恢复了些许意识,哑着嗓子坚持要回去:“我没事师父……回家躺着就行……”
“臭小子给我闭嘴。”
即使已经烧得视野模糊,他依然读懂了孙冠林脸上的焦急,听懂了责备背后的关切跟疼爱。他没有再说出什么混账话,反而把嘴角艰难地扯了扯,扯出一个没心没肺的笑容:“那你架稳点儿啊师父,别把我摔了……”
“臭小子。”孙冠林架紧他的胳膊,眼圈不自觉红了,“病成这样还贫嘴。”
与此同时,临江是下午一点。
早上贝山来的几个人刚跟贺峤他们碰过面,几件事情谈得非常顺利。到了午休时间,贺峤留Shirley吃午饭。
“我让培元订了位子,就在旁边的一家餐厅,吃完饭再走吧。”
“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Shirley得体地一笑,“多谢贺总。”
“不用客气,正好我也有一些事想……”
几人一路聊一路走下楼去,关系比前几次热络了许多,气氛也非常融洽。到了餐厅,周培元已经提前在包厢等着,菜也大致点了几个,只等他们来了就下单。
“贺总请。”
“请坐。”
周培元问:“其他人呢?”
“先回去了。”Shirley把包往身后一放,踩着高跟鞋的右脚自然地搭到左脚上,“下午两点约了方总开电话会,他们还要赶PPT。”
别人跷二郎腿都有点流氓属性,偏她不同,干练中透着霸气。周培元忍不住在心里啧啧两声,这女人谁敢娶,嘴上也忍不住亏她两句:“你们方总治下够严的啊,午休时间都不让人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