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老太太一撇嘴,“我怕他?他是我的晚辈!”
四老太太嘴硬,其他几个却怕了,争相讨饶道:“明哥儿媳妇,你四老太太不是当心的,她就是那么张嘴,别搭理她就行了。”
“就是就是。好歹她也是长辈,说晚辈两句哪里用传出去了。若是让别人知道伤了彦哥儿媳妇的名声,还是咱们林家丢人。”
“就是这个理。咱们也不说了,吃席去吧。明哥儿媳妇心里有数呢。”
“对对,明哥儿媳妇是个好的,咱们吃席去。”
“走走走…”
一时间,偏厅里的人都出去了。宁荣荣谅她们不敢说闲话,放心地招待其他客人去了。
一时席面开了,众人落座。
避夏院里的几个小姑娘过去了,院子里只留下了高流云和她带来的下人们。
高嬷嬷担心了一整天,这会子连忙说道:“姑娘,嬷嬷昨儿想把你的嫁妆托给林夫人,但是林夫人没要,不知道是个什么意思。”
颂女官等外人一走就取出‘夹带’的东西塞到拔步床三进的梳妆台暗格里。
这紫檀木雕百子千孙图的拔步床是高流云的陪嫁,一共五进。
最里面是床,往外依次是下人守夜的小隔间、梳洗间、打扮间和休闲间,外面每个小间的左右两边都配了窗户,整体看起来就是一个完整的小房子。
拔步床精致,造价也不菲,五进的拔步床更是难得。
因为林家是江南人,江南女儿出嫁都陪嫁拔步床,高幻云陪嫁的金丝楠木大床被陈家人嘲笑过,所以高逐英就给二女儿陪嫁了拔步床。
木料也从被陈家人嘲笑暴发户没品位的金丝楠木换成了读书人家钟爱的檀木。
坚决不让二女儿也吃一次她姐姐的亏!
高流云问颂女官:“女官,你以为呢?”
颂女官一向谨慎稳重,从没仗着身份做些或说些什么,她也就慢慢地依仗起来了。
颂女官:“世家大族,鲜有拿儿媳嫁妆的。林夫人这么做才是正常的做法。
您若不放心,明儿在林国公面前再提一次就是了。若是国公爷也不肯收,嫁妆就是咱们的了。”
高流云:“就是这样,嫁妆在咱们手里是好事。
若是以后林夫人冲我要东西,咱们就多多的奉上去就是了,总不缺这些东西。”
这不食人间烟火的话听的颂女官直叹气。
高家富豪又只有三个女儿,一向舍得给她们花,养得高家小姐和她们身边的下人们一副钱财乃身外之物的样子。
熟不知树大招风,若没有护住嫁妆的能力就贸然显出这么多的钱财来,就如同幼子抱金于市,必起祸殃。
就像大小姐一般,没有护住自己的本事,那么多的嫁妆反而招人眼红,被陈家夺去也是必然的结果。
“郡主,与其献上多多的财物取悦林家人,不如显出您的本事,得些管家权在手里。”
她是诚心劝郡主,过门的新媳妇若想在婆家获得尊重,管家理事是必有的,何苦用把嫁妆送上去来博得尊重?
陈家那样的到底只是个例,哪能按着他家比照林家了。
再这样下去,群主迟早会被教训。
毕竟,林家不像陈家那样早耗空了底子,专等着用媳妇的嫁妆填空。
林家在京城名声极盛,在江南也是如此,万一郡主说的把嫁妆给林家管这话传出去,外人笑话林家拿媳妇的嫁妆的话,林家绝不会觉得受用的。
到林家这份上,财、权、势都不缺,就图个名了。
谁敢伤了林家的名声,下场绝不会好,郡主这是在自撞南墙。
高流云有自己的盘算,“我明儿再提一次,只跟林夫人说就是了,当着众人的面倒显得咱们轻狂。
若林夫人不要,嫁妆自然是我拿着,咱们也能过的宽松些。
至于管家权,林夫人正是壮年,哪里会把管家权分出去。我只管着避夏院的事就够了,别的不去招嫌。”
既然对方有了决断,颂女官就不再劝了。
郡主心里也是有数的,她何必把自己的想法强加给她。
不到以后,谁知道谁做的才是对的呢。
林家的嫡长孙成婚,排场极大,京城里有名的人家都来赴宴。
有些不够格的人就蹭着别人的帖子过来,宴席多摆了几十席,散的也就晚了些。
高流云在房里等到傍晚,洗漱后换了大红色的薄纱显出若隐若现的身材,妆容却换成极衬本人的威严华贵,给了林俊彦一个大大的惊喜。
两人在新婚之夜剪发定情,洞房花烛被翻红浪,一夜春光无限。
林俊彦心满意足地抱着娇妻睡去,第二天早上却被吵醒过来。
原来是高嬷嬷。
陈家为了给高幻云一个下马威,新婚第二天天还没亮就让人把她叫起来去陈夫人那里伺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