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今天起,不会再理会江宁了。
她说的不理会并不是一句话都不跟江宁说了,只是把以往放在江宁身上的希望一点一点的收回来,把他当做和程煜娄涛一样的,生命中普通的过客,一个普通的同学。
她还是那个飘在这个世界上伶仃的孟依,笑看天地和生活。
收拾好东西,出了卫生间觉得好冷,真的冬天了,孟依打开衣柜找了一条大红色的围巾围着,带了个毛线帽子,头发散了下来,穿了个白色的羽绒服套在校服外面开门。
刚开门,看见昏暗的路灯下一个人影。
此时的天就跟晚上点的天一样,云林市又靠北方,又湿又冷,说话间口中都有哈气。
江宁站在那里,路灯打着他的轮廓,孟依感觉到他的眼睫都是湿的。
不是哭了,是霜,打在他的睫毛和眉毛上。
而此时的江宁似乎都冻坏了,耸着肩膀,羽绒服的帽子紧紧扣着脸,只剩下一双带着血丝的眼睛和倦怠的面容。
还有,他手中提着的一份蛋糕。
孟依心脏停了两秒,不敢想,赶紧上前,问:“你怎么会在这儿?”
江宁真的很生气,看着她感觉要吃人一样,声音急:“你要手机干什么用的?一夜都关机,打的我手机都没电了,操!”
“我”孟依还没想好措辞。
手机现在还在房间里充电没拿。
孟依大步靠近他,看着他脸上的绒毛似乎都被打了霜,小声问着:“冷不冷?”
“你说呢?”说完江宁打了个寒噤。
孟依把自己围巾取下来,围在了江宁脖子上,江宁闻见她围巾上的清香味道。
不是花香水果香,是一中清新的香味。
而且她刚刚从家里出来的时候,一身的白色羽绒服配上她的红围巾和秀发,像个公主一样。
孟依责怪着:“怎么不回家?”
“你说你想吃什么破蛋糕,”江宁手中的蛋糕提了提,有些幽怨的看着她:“我去给你买了,回来打你电话,你关机。”
孟依自责的低下头。
江宁问:“怎么了?”
孟依不肯抬头。
刚刚看见他手中提着的蛋糕她就猜到了七八分,她现在只有自责。
自责没事找事,给江宁带来麻烦。
自责不相信江宁。
可明明是江宁不跟她解释,女孩子本来就容易多想。
想着想着,眼泪掉了下来。
江宁看见有些着急,言语轻缓:“怎么了?”
见孟依一直掉着眼泪,他快自责死了:“是不是我刚刚跟你说话语气太重了?”
他是挺生气的,打出租车去市里买那什么破布朗尼,店面早就关了,又给门面上的联系电话打过去,非让他现在做出来,价钱随便开。
拎着布朗尼回来的时候给孟依打电话,关机了。
他一直打,一直关机。
江宁站在门口等,想翻墙进去,又怕打扰了她家人让孟依难堪。
他真的很生气啊。
但看到孟依哭的样子,他什么气都没了,都是他活该,气什么气。
“别生气了,好不?”江宁开始卖可怜,抖抖身体,语气轻松的逗她:“孟同学,我好冷。”
孟依抬起头,有些想骂他,骂他脑袋一根筋,不会回家吗?
可她骂不出口。
“你身上怎么有灰尘啊?”说完孟依拍拍他羽绒服上的灰。
“夜里太冷了,”江宁语气比刚才软了一些,跟她解释:“零下几度的天我就是铁打的也受不住一夜,我不想把蛋糕弄脏,把羽绒服脱下来放在地方托着蛋糕,跑了几圈取暖。”
孟依生气:“一个蛋糕盒子能吃吗?”还不想弄脏,放地上又怎么了。
江宁对这些很在意,目光认真:“你要用的东西永远都只能是最好的,最干净的。”
孟依眼睛湿润,江宁有些心疼的摸摸她的脸:“你眼睛又肿了。”
江宁经常看到,她有时候早上来上课眼睛是肿的,或者黑眼圈很严重。
他猜,她总是在半夜偷偷的哭,因为想家。
但他不知道,这次哭,是因为他。
“我们去上学吧。”孟依朝他伸出手,说:“蛋糕给我。”
江宁瞥她一眼,说了句:“我拿。”
孟依摆摆手给他看:“我有手套,拿着不冻手,你把蛋糕给我然后把手放进口袋里暖暖。”
江宁看一眼她的手套,上面粉红色的小猪觉得很难看问:“什么手套,这么丑。”
这手套是靳言安买给她的,当时给她和时思子一人买了一副,好几年了已经。
她还挺喜欢的。
“哪里丑?”孟依暗自嘟囔着:“你嫌不好看那你怎么不给我买?”
江宁笑了一下,凑近她身边,说:“想让我送你东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