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叹气,回到宿舍。
她没想到,导师会打电话给自己父母。
现在谎话两面穿帮。
父母愤怒的打电话过来,骂她一顿,其实陆冷惜父母是真的希望她当老师,但是她们没什么主见,导师一说陆冷惜时可塑之才,父母就听进去了。
陆冷惜没说两句话,就把父母电话挂了。
怎么这件事会变得这么复杂。
刚挂了父母电话,何锦昊电话又打进来了。
得,这是父母的电话打到何锦昊那里了。
干嘛要给他打电话呢?不觉得是在麻烦别人吗?
陆冷惜接起电话,心力交瘁的说了一声:“喂?”
他深沉的语气问:“怎么回事?”
她冷淡:“没怎么回事儿。”
“你现在在做什么你知道吗?”
陆冷惜烦了:“我的事儿你能不能别管!”
电话里何锦昊沉默了几秒,问:“你又是为了他,为了他你众叛亲离,值得吗?”
陆冷惜突然眼睛有些酸,哽了一下嗓子,说:“我已经这么做了。”
这个问题在我这里,根本就不是问题。
你们都在考虑值不值得,我已经义无反顾。
何锦昊声音突然哑:“他给了你一颗糖,你就能忘记所有的伤。”
是,而且,她就只吃这颗糖。
挂了电话,自己在寝室里躺了好几天,三天后,她就做好了预期。
她要写论文,多写几篇,硕士三年,争取两年毕业。
专心的做一个学者。
跟导师说了打算,导师说,人生是自己的,什么都该自己做选择,他也不能过多干涉,继续学习肯定是好的,也算是找了两个人意见的折中之策。
周五的时候去找了程煜,看到程煜带着安全帽在那里认真工作的样子,她觉得,她的内心都被充实了。
她喊了一句:“阿煜。”
随后朝他跑了过去抱住他,程煜笑着推了推:“身上脏。”
她抱住就不肯撒手,在他怀里觉得好温暖:“没关系。”
“什么时候下班呢?”
程煜:“七点。”
她点点头:“那我等你。”
程煜在工地的一个稍微干净点的地方给陆冷惜找了位置坐,陆冷惜看着程煜在认真的看那些图纸,又在地上计算那些钢筋的承重力量,在旁边笑了笑。
下班后,陆冷惜挽着他胳膊走,程煜有一辆电动车,是他来回上班的交通工具,其实他不是不可以开车,只是不能久开,他的右腿没多大力气,踩离合和刹车不能持久的踩。
他的腿还好吧,陆冷惜真的觉得还行,一点点的跛,其实跟正常人走路没有太大区别,就是那次他去找她那次,腿淋了雨,又跑了很久,才会那么严重。其实日常走路,陌生人都是看不出来的。
陆冷惜坐在电动车后座,到了楼下,程煜说:“你在这儿我去换个衣服。”
在工地上一天,就算他不做那些劳累的活儿,身上也是脏的。
“我跟你一起。”
程煜摇头:“在这儿等着就好。”
“不要。”她牵着他的手,不让他走:“我就要去。”
程煜拗不过她,两人一块去了她住的地方。
他不是工人,也就不用住那种几人间,他住的是单间,不过是这边工地临时搭建的集装箱,陆冷惜敲敲这集装箱,都是泡沫制成的,随时都可以拆卸。
房间里一张床,一个网上随便可以买到的塑料柜子,柜子里面挂着为数不多的衣服,然后一张很小的桌子,桌子上面一个热水瓶,一个杯子,一个台灯。
反正就是极其简洁。
陆冷惜坐在他床上,程煜拉开柜子的拉链,从里面拿出衣服,说:“你急吗小惜,我想去洗个澡,我身上太脏了,还有很大的汗味。”
陆冷惜没关系,今天也不着急,便问:“但卫生间在哪儿啊?”
“出门左拐。”他说:“等我十分钟。”
等他出去的时候,陆冷惜看到他的盆里有脱下来的脏衣服,她拿着盆便去了刚刚他说的地方。
里面三间浴室,外面一排水龙头,很像以前高中的住校条件,没有独立卫生间。
都是一群大男人,出来看到姑娘还吓了一跳,有的男人出来是直接穿着一条内裤,光着膀子的,陆冷惜就低着头洗衣服谁也不看。
衣服没洗完,程煜都已经出来了,看到陆冷惜站在那里,程煜皱着眉:“小惜。”
“嗯?”陆冷惜抬起头:“你洗澡这么快啊?”
之前洗澡没那么快的。
想到小惜在等他吃饭,他才那么快。
程煜走近,拿出她满是泡沫的手,对着另一个水龙头冲掉:“别洗了。”
她松开程煜的手:“没事,快洗完了,你这衣服都是浮上去的灰尘,不是真的脏,随便揉揉就干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