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事发在入住率客观的高档小区,宋许在被捅伤后,很快的就被路人联系急救送到了医院。
未到深夜就发生的无端持刀行凶的恶性案件,无论是起因于情还是钱,都有些骇人。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媒体上没什么相关报道,但还是在医院小范围的传播了好一阵。
伤口落在胃下几毫,并不深,因为救治及时加上主刀的大夫资历深厚,最终的缝合口只有数寸大小,以后只要修养得当,并不会对日常生活有多大影响。
“对了……”医生突然问起,“家属呢?”
护士正在拔针,她闻言看了眼门口:“不知道,刚不是还在门口?”
等把空瓶收起,医生已经离开,护士看向宋许,小声道:“奇怪,那人刚还在,不知道这会儿去哪了,你别因为这个生他气啊。
你昏迷头两天,他一直不吃不喝在床边陪着,一副殉情模样,最后还是被程院说这样下去死的不知道是谁才给劝走了。
他刚来的时候,听说你正在icu,脸刷一下就白了,在楼道晕了好半晌,把我们都吓了一跳,后来还揪着我们领班直说人没了他要让程院陪命……啧。”
回想起当时场景,她露出一个心有余悸的表情,情绪失控的家属在重症层并不少见,可从那人一来就包下了整层特护间的事来看,那句话的威胁含义和真实程度,让她有些忍不住咂舌。
听到这里,宋许微微一皱眉,何邵晨并不是这样的人,很快他叹了口气。
也是,临上一次的事情,才过去没几天,他这样惊慌,也是在理解范围内。
受伤带来的虚弱余韵笼罩着周身,宋许突然很想见见他:“可以帮忙叫一下他吗?我……”
护士打断他:“人来了,喏。”她用下巴一点门口。宋许脸上的表情微一凝固,话语尽数卡在半途。
没看到重逢相拥的美满场景,病房内的气氛却称得上有些古怪,护士眨眨眼,从来人身旁越过,把空间留出。
严与非垂着眼站在门边,眼下大片青黑,衣衫凌乱还沾着污灰,神色说不出的憔悴,拎着保温袋的手指被袋子勒的有些泛白。
宋许复杂望着那人,半晌没有说话,虽然行凶者的背后,免不了秦景的影子。
但这种程度的护理水准,已经远超出一个普通患者应得到的关照。
他和严与非之间着的种种纠葛,在沉寂多年后又新添一笔,心中的这股情绪是如此陌生,此时他真不知道该作何表情。
这股诡异的沉默持续了很久,宋许吐出一口气,像是终于理清了情绪:“你提的那是什么?”
严与非避开宋许的视线,上前几步把提着的东西放在床边的桌上,又很快退到门边,勉强笑了一下:“鱼汤,我问了大夫,你现在只能吃这个。我是听你想见我……”
但很明显,是误会了,宋许这时,应该是想见的是何邵晨吧。
见严与非放下东西便准备离开,宋许垂下眼:“等等。”
严与非动作一顿,竭力抑制住颤抖,慢慢转身,他舔了舔嘴唇,看向宋许,像是在确认那句话是否只是他的错觉。
见严与非一动不动,宋许又道:“坐下吧,还有……谢谢。”
这句谢谢虽然有些艰难,但还是被付之于口。在宋许又重复了一遍后,严与非才迟疑的拉了个椅子,拖到房间最远处的角落坐了下来。
第62章
【短暂绚烂,转瞬即逝】
宋许看着严与非缩在角落的拘谨模样,心中升起一种奇异的陌生感,他从未见过严与非如此神情,这般局促,这般不安,他像是从未见过他似的细细打量起眼前这个人来,想知道这是否是别人冒名顶替了这幅皮。
严与非一动不动的接收着宋许投来的审视目光,只觉得被那视线掠过的地方都泛起一层浅浅的热度。
他们分别太久,久到只是同宋许共处一室这种程度的亲近,都能给他一种莫名的幸福感。
宋许不开口,严与非也不敢说话,只掩饰性的扯了扯本就散乱的领口,又捂着嘴轻咳了几声,宋许才后知后觉反应过来他还有话要问。
“是秦景吧。”刚醒来不久,浑身并没太多力气,宋许轻声问道。
严与非恩了一声:“捅伤你的人曾经是秦天的员工,跟受贿案牵连颇深,是在推出来的受罪羊之一,事发前他妻女的海外户头上收到一笔汇款,人目前已被收押。
即使没有这次的事情,他的下场也好不到哪去,算是半个亡命之徒。”
“他呢?”
严与非沉默了半晌:“还不知道。但我已经冻结了他的海外账户,短期内他已经无法再调动这笔资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