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渡和江晓眠便是如此。一个在教室这边一个在教室那边,明明天天可以见到,一起吃饭聊天,却还是在不知不觉中疏远了。慢慢地,她们各自有了各自的朋友。
而周知津呢,他是南渡的同桌,从刚开学就是。慢慢地从不熟悉到开始吵架斗嘴,也会一起偷偷互抄作业。南渡的成绩很好,和中游的周知津互抄作业看起来有点不像回事,但是他们就是这样做了。
有一天写作业,两人桌上还剩一卷胶带,也不知道他两谁的,正在抢着,前桌看到就开玩笑道:“你们两是抢东西还是牵手呢?”他两听了,立马松开手,怎么收回去的南渡也忘了。
前桌是个大大咧咧的男孩子,喜欢开玩笑。可是他不知道,有些事是不能开玩笑的。有些玩笑话,是能记一辈子的。就这么一句话,钻进了南渡的耳朵里。日久天长,一颗种子钻出了芽开出了花,她也开始了长达三年的暗恋之路。
年少时的三年,年少时的爱恋,是多么珍贵啊。可是当时的三个人,谁都不知道。
第6章 那时的他们
情愫暗生尚不自知的南渡,不知不觉间越陷越深。
那已经是下学期了,两人同桌大半年,老师调换座位,最终还是把他们分开了。周知津被调到了江晓眠附近。他很快就适应了新的环境,交到了新的朋友,和周围的同学打成一片。也很正常不是吗?总归是一个班的同学,又都是小小年纪,除了作业太多考试太难,又有什么烦恼呢?没有什么理由可以阻止他交朋友。
而换了同桌的南渡在发现自己一次又一次不由自主地看向那个角落的时候,她就知道,自己是喜欢他的。可是,喜欢他又能怎么样呢?
南渡那个时候是个怎样的女孩子呢?不懂美丑,扎着半长不短的辫子,随便什么都能穿,外面罩件校服,就是放在一堆学生里找都找不出来的那种,也单纯稚嫩地不行。她的性格虽说是活泼开朗,但就是学不会怎么和男生相处,就连主动打招呼都不会。除了坐在附近的男生,她很少和别的男生聊天。数来数去,也就学习成绩尚还可观能让她被人记起来。
而周知津呢,他的爸爸是小学校长,虽然不在这个学校管理事务,但是没有一个老师不关注他。每次调换座位安排在最好的位置,选的同桌也是班里成绩最好的。他有点小帅,说话也幽默风趣,男生缘很好,也是很招女生喜欢的类型。他的身边从来都不缺乏优秀的朋友。
至于江晓眠,她性格好,不管男生女生都能玩得很好。瓜子脸蛋,五官精致,所以很小的年纪就知道爱美。齐刘海披肩长发,松松地在脑后绑一个马尾。校服里的衣服总是干干净净清清爽爽的。学习成绩又好,是所有女生想要成为的样子,也是所有男生喜欢的样子。
南渡和周知津、江晓眠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他们两个才是。
南渡看着周知津和周围的人,和江晓眠玩得越来越好,和自己渐行渐远,但是自己却依旧没办法鼓起勇气上前打一句招呼。她有点难受,但是毫无办法。
她知道自己是不会主动去接触周知津了,也不可能会和周知津告白。因为谈恋爱是不对的,是没有结果的。这个时间的恋爱就像还没成熟的果子,又酸又涩。强行催熟只会让果子提前坠落枝头,但并不会让它变得成熟香甜。
南渡的生活中,学习永远是第一的,没有什么能超过学习。她的家庭是最普通的农民家庭,和所有孩子一样,她被寄予着厚望,父母指望她能好好读书,早日出人头地,不至于像自己一样面朝黄土背朝天,挣的钱都是血汗钱,过得如此辛苦。
和一些家庭不一样的是,她家里没有儿子。父亲那边兄弟姐妹五个,只有她家没有。没有儿子的农村家庭在外面总像是矮了一截。在面对各种矛盾时,总会在不经意间受气。每次母亲在外面受气后,都会对南渡说,人活着就是要争一口气,你要好好学习,将来出人头地,给他们看看我家的姑娘不比他们家的儿子差。
南渡一直记得这句话,所以她一直在努力学习。她不会去干那些可能会影响学习的事,默默压抑着。只是有时记起了,想一下,看两眼,也就满足了。
第7章 她在期待新的开始
一眼一眼又一眼,在这隐秘的暗恋与一次次的窥探中,夏天来了,午休开始了。
午休是强制性的,十二点放学,十二点半开始午休,一直到下午两点。所有学生必须在这一个半小时内回到教室,趴在桌子上休息。
夏天的教室是闷热的,没有空调,只有四台吊扇嗡嗡地转动着,给粘腻的教室带来一丝清爽。教室里静悄悄的,每个人都闭着双眼,补眠休息,有的人甚至流下了晶亮的口水,南渡看到了总是会偷偷笑话一下。春困秋乏,夏盹冬眠,一年四季,不分白天黑夜,生前死后,人无时无刻都在找借口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