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卫长闻言一愣,怎么突然冒出“行刺”这个词?
小公爷跟众人也都懵了,单小公爷忙道:“这位公公,不是行刺,是我们失了手……”
那小太监倒也认得他,毕竟他曾去过王府,于是忙换了一副笑脸:“刚才难道是小公爷射的吗?”
单小公爷看了眼少楼,还没回答,旁边一个道:“这倒不是,是白二爷射的。”
小太监顺势转头看向少楼,又皱了眉道:“白二爷、可是……威远伯府里的?”
单小公爷忙道:“正是威远伯的兄弟。”
看在白梼的面上,小太监勉强也露出一点笑意:“原来是二爷,不过,刚才那支箭惊吓到了赵夫人,王爷很生气,要奴婢传射箭的人过去问话。”
少楼因为心乱如麻,竟忘了应答。一直听到此刻才蓦地睁大了双眸:“你说什么?”
单小公爷疑惑地问道:“赵夫人?可是王爷的那位妾室?”
“正是。”太监答应了后看向白少楼:“请白二爷随我过去吧。”
小公爷很不放心,忐忑地看向少楼。
少楼却意外地镇定下来:“既然这样,我就跟你去。”
两人竟一前一后往下走去,剩下侍卫长对着小公爷点点头,转身也跟着去了。
单小公爷呆呆道:“怎么偏偏惊吓到那位夫人了呢?”
此刻小公爷没有深思,只觉着少楼命不太好,明明王府的车驾之中没有什么人留意那支箭,偏只惊动了那位小夫人。
不过,小公爷因知道齐王也向来器重白梼,料想不至于有碍,于是勉强按捺,等在原地。
且说太监领着少楼向着齐王的车轿而去,将要到了的时候,隐隐地听见嘤嘤之声传了出来。
少楼低着头,当听见这两声的时候,不知为何,浑身的汗毛在瞬间嗖地倒竖了起来!
他骇然地睁大双眼,身不由己地跟着那太监走到车驾之后。
可那太监向着齐王如何禀明,齐王又说了什么,他竟一概都没有听见,耳畔充斥的竟都是那嘤嘤的哭声!那哭声虽听似柔弱,但在少楼听来,却就像是什么夺人魂魄的女鬼发出的狰狞的笑,令人魂魄俱丧。
忽然有人拉了拉他的袖子:“白二爷?”
少楼蓦地回神,抬头却见是那太监正在示意自己,催促他道:“见了王爷,怎么不快些行礼啊。”
白少楼猛然抬头,果然见车轿的门打开,车中宛然坐着的正是齐王殿下,但少楼所留意的是在齐王身旁、以半趴在他身上的姿态靠着的那个女子!
他木呆呆地正要行礼,不料齐王看着他微微一笑道:“他年纪还小,恐怕是吓坏了……不必催他。”
少楼已经跪在地上:“参见王爷。”
旁边那些太监们见他并无任何机灵之态,竟这般的呆呆怔怔的,甚至连请罪的话都没有说,一个个皱眉不已。
齐王问道:“刚才那支箭是你射的?”
少楼道:“回王爷,是。”
“怎么……是失了手?”齐王和颜悦色的,并无恼意。
少楼生生地咽了口唾沫:“是不小心失手了。”
齐王笑吟吟道:“本王原本以为是有人故意行刺的,不过、听说那支箭还没到这儿就落下来了,想来你自然不是有心,只是你的箭法可实在不如太素啊,以后可要跟他多学学才好。”
少楼听齐王提起了兄长,眼睛越发红了,勉强咬着牙说道:“是。”
齐王见他呆愣愣的,少言寡语,也只以为少楼是自以为闯了祸所以害怕了。
正要打发他先离开,就听身旁的金凤儿道:“幸亏他的箭法一般,若真的跟白家……大爷一样厉害,妾身岂不更要吓死了,或者射中妾身都说不定呢。”
齐王呵呵一笑,抚着她的头发道:“今日才知道你也是这般胆小。”
少楼原先只遥遥地看见一眼,刚才又听见她的哭声,虽看见她在车内,但因她紧靠着齐王,故而还没来得及看到脸。
如今听到这几句话,别人虽不懂什么意思,少楼心中却突然意识到:她是故意的。
少楼想起先前小公爷他们说起的王府里白梼三箭的事情,这女人当然见过了白梼,此刻她惺惺作态的,多半是故意的要把祸水引到自己身上,想要让齐王怪罪他。
少楼本来还想抬头看看那个人的脸,但是听到这几句后,已经是不用再看了。
这种恶毒的心思,除了她,还能有谁?
少楼的心跳的越来越快,胸口却阵阵作呕,想吐,却又吐不出来,耳畔隐隐约约还是那女子的声响,仿佛还有齐王的声音,少楼却无法听清楚是怎么样……
不知过了多久,有一个内侍过来扶他,少楼忍着浑身的不适,正要站起身来,却偏听见金凤儿娇笑的声音,人畜无害的撒娇般道:“王爷还说妾身呢,原来白二爷的胆子也是这样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