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相携而行, 本是要去老太太上房的, 却听说白晓并不在那里, 反而在慕容夫人房中, 于是改道。
因为先前守宫砂之事, 金钗儿知道慕容夫人不是很中意自己, 便不太想过去,可捱不住白家姊妹们撮着。
金钗儿又想:“她到底是白大哥的母亲,总不能老死不相往来, 还是得想法跟她打好交道,总归是不能让白大哥因为这些琐碎事情为难。”想到这里,忍不住又在心里赞叹自己:“我可真贤惠啊!”
于是,立志要做一个贤内助的金钗儿便跟着白蕙白晓来到夫人房中,谁知夫人这边丫头们都在屋门口站着,里间隐隐传出哭哭啼啼的声音。
又夹杂着慕容夫人的劝说:“罢了,不用只管哭,这种事情不过是寻常等闲见的,哪个猫儿不吃腥?想开些就是了。”
三人面面相觑,白蕙便问门口的丫鬟:“什么事?”
其中一个丫鬟低低说道:“大小姐先前跟太太诉苦,说姑爷风流的很,先前不过是在家里闹,最近更闹到外头去了,而且……”
“而且怎么样?”
丫鬟脸上微红,低了头道:“而且是男女不忌什么的,大小姐忍不了,劝说了两句,却给姑爷打了一顿。”
白蕙满面震惊,白锦也为之咋舌:“这可怎么办?”
却听里头白晓说道:“我实在受不了这些,求太太给我做主。”
慕容夫人叹气道:“你如今是嫁出去的了,他们府内的事儿,哪里是别人能插嘴的?少不得你再忍一忍罢了。等他过了这个劲兴许就好了。”
白晓哭道:“若指望他自己,只怕一辈子也转不过这个性,太太好歹给我想个法子。”
慕容夫人甚是为难,却道:“既然这样,回头我跟太素说一声,看他有法子没有。只是待会儿你要去见老太太,可快先擦了泪,别叫老太太看出来让她老人家也替你忧心。”
二姑娘白蕙听的心惊肉跳,忙拉着两人往回走,出了院门才道:“这会儿咱们可不能进去,不然大姐姐脸上更挂不住了,只可恨那个王家,这还是个官宦之家呢,怎么这大姐夫竟是这么不堪?”
白锦道:“虽然如此,也是大姐姐太没手段了,怎么竟治不了他?难道一点法子也没有?”
二姑娘皱眉:“你说的轻巧,咱们不过是女子,夫君若是要在外头寻欢作乐,除了规劝又能怎样?偏他还不听劝。”
白锦冷笑道:“我看大姐姐就是太软弱了。”
正说到这里,突然是金钗儿叫道:“大哥!”拔腿往前跑去。
白家姊妹定睛一看,才看到是白太素从前方廊下经过,听见呼唤便站住脚,扫了眼她们两个,便看向金钗儿。
金钗儿跟一只出笼的雀儿似的,扑棱棱跑到白梼跟前:“你去哪儿?”
白梼道:“今日要去齐王府里给王爷请安,刚才特去跟老太太回禀了。”
说了这句,又笑问:“你们这是从哪儿来?”
金钗儿说道:“听说大姐姐回来了,二姐姐跟三妹妹带我去见的。”
白梼见她笑的眉眼弯弯的,满面灿烂,只是额角一绺刘海略乱了,他忍不住抬手给她将发丝轻轻地一拨,捋顺了些。
白蕙跟白锦已经走到跟前,见状都呆住了。
金钗儿见他伸手,本不知他要做什么,见他替自己撩头发,便笑道:“多谢白大哥。”
白梼察觉两个妹妹的异样,这才将脸上的笑收了几分,清清嗓子道:“好了,没什么事儿我要出门了。”
金钗儿先是点头,可突然想起在夫人院中听见的话,便道:“白大哥,大姐姐嫁的那个人真是混账吗?”
白梼正要走,闻言脚步一顿:“怎么了?”
此刻白锦忙道:“没什么的,别耽误了大哥出门。”
金钗儿扭头看了她一眼,谁知白蕙也无可忍,便跟白梼道:“大哥,我们刚才在太太那里听大姐姐跟她哭诉,说是大姐夫在外头弄的很不像样子,她不过劝了两句,就给他打伤了。太太也没法子,还说要跟你商议呢。”
白晓在旁无奈地看着二姐,欲言又止。
太素眉头微蹙,倒是不见别的表情,只点点头:“知道了。”
他不置可否说了这句,便又看向金钗儿,像是不太放心地嘱咐:“好好在府内,不许往外走动。”
金钗儿笑道:“我也知道啦!”
白梼不由又是一笑,这才迈步往外去了。
剩下两姊妹跟金钗儿在原地,白蕙喃喃道:“我还是第一次看到大哥哥笑这么多次的。”
白锦也觉着诧异,不过她心里想的不是这件,只对白蕙道:“二姐姐,你怎么多嘴呢。”
这话很让二姑娘不解:“我怎么多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