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上了出租车,郑寻千很快哈欠连天。
景添挺直了背脊,暗示郑寻千可以靠在他的肩膀上睡一会儿。郑寻千很配合,靠上来没一会儿,便睡着了。
一路上,景添时不时小心翼翼地偷看他。
只可惜,除了前额的碎发与一点点鼻尖外,都看不清。
睡着的郑寻千有一点点沉,景添的肩膀因而感到酸痛。这样的不适令他胸口涌起强烈的满足感。他暗自窃喜,又隐隐得意,恨不得自拍一张留作纪念,只可惜脸皮薄,没好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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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学校时刚过九点。两人在校门口的早餐铺买了些易消化的食物,吃完后,郑寻千监督着景添老老实实服了药。
“我真的不记得自己胃不好,”景添在吃过以后为自己辩解,“我高中的时候没有这方面的毛病。”
“你那时候很乖吧。”郑寻千说。
景添叹了口气。那时候住校,三餐都是食堂解决,有什么便吃什么。小卖部里的零食有限,学校又禁止外卖,不到周末不能随意出校,连奶茶都喝不上。
进了大学无拘无束,手头又宽裕,从某个角度而言,他也算是放浪形骸。
见他一脸悲伤,郑寻千又说:“现在也没有不乖。”
说完,他抬起手来,揉了揉景添粉红色的脑袋。
回到寝室,杨悦不在,去上课了。郑寻千不放心景添一个人,提出留下陪他。
可寝室里空有两张无人床铺,却没有铺被褥,上面只有硬邦邦还扎手的木床板。
郑寻千伺候了他一整夜,现在比他更需要睡眠。
“你回去休息吧,”景添说,“我现在挺好的,没有不舒服,不需要守着。”
郑寻千不吭声,也不走。
唯一能睡人的只有杨悦的床了,杨悦肯定会有意见的。
“你不好好休息,也生病了怎么办?”景添又说。
郑寻千在房间里转了一圈,指了指书桌:“我趴这儿。”
“这不舒服,睡不好的,”景添不同意,“我现在感觉真的蛮好了。”
“有多好?”郑寻千问。
“头不晕,肚子也不疼。”景添说。
郑寻千点了点头:“那借我半张床也能睡得好吧?”
景添呆住。
“是这张吧?”郑寻千抬手指了指。
景添慌张:“可是……那个……我……”
“对了,”郑寻千问,“那个不希望我住进来的舍友,睡的是哪张床?”
景添立刻闭紧了嘴巴。
“算了,不说他,”郑寻千再次看向了景添的床铺,“你的床暂时借我睡一会儿,总不成问题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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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校宿舍的单人床并不宽敞,两个人一同挤在上面,身体必然是紧挨着的。
景添和郑寻千盖着同一条被子,身上热乎乎。
闭上了眼,却完全睡不着。
景添故意背对着郑寻千,郑寻千却面对着他,还伸出手来,搂在了他的腰腹上。
“……你干嘛呀。”景添在被子底下巴拉他的手。
“是不是这里痛?”郑寻千摸索着问。
景添现在不痛了,只觉得痒得不行,浑身别扭:“别乱摸。”
“哦,”郑寻千停下了动作,手依旧搭在他身上,“我不动。”
“……”
“晚安。”
景添心想,现在明明是上午。
他没有回答,郑寻千也不再开口,就这样安安静静地搂着他,一动不动的。
他们靠得太近了,片刻后,景添隐约听见背后传来均匀的呼吸声。
郑寻千好像真的就这么睡着了。
真过分。
景添也想赶紧睡过去,却又无法忽略背后的体温。
还说是不放心他要陪着他,这明明是在影响他的休息。
闭着眼发了好一会儿呆,景添小幅度地动了动,试着转了一下身。
搭在他腰际的那只手一动不动。
郑寻千撑了一夜,一定累坏了,睡得很沉。
景添花了至少五分钟,小心翼翼一点一点地挪,终于平躺了下来。他刚想转过头去看一眼郑寻千,身旁忽然有了动静。
郑寻千稍稍动了动,抽了口气,小声嘟囔:“你干嘛呀……”
语调带着浓浓的倦意,显然是在抱怨。
景添不出声,心想,你自己要和我挤,你活该。
他静静躺着不再动弹,想要等郑寻千再次睡死。
却不想郑寻千却睁开了眼睛,又把原本松垮垮搭在他身上的手臂收拢了些,逼得景添被迫与他靠得更近。
“你干嘛呀!”景添喊。
郑寻千在极近的距离眯着眼看着他:“为什么学我说话?”
景添冤枉,又一时不知从何说起。
郑寻千笑了笑,在他面颊上亲了亲,又一次说到:“晚安。”
景添呆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