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有辨识度,八岐坐在遮阳伞下看着他远远走过来,这么想着。
晴明看着一个留着白色长发的中年男子坐在不远处,身材削瘦,宽大的白衬衫不时被风吹动,黑色的丝质长裤也随风摆起来,把他衬得像是诗人。
晴明坐过去的时候,服务员问需要点什么,“樱桃白兰地。”
“哦,是美国作家西利斯*喜欢的酒。”对方朝他一笑。
晴明看着他过白的皮肤,眼睛不自觉扫了扫对方挽起袖子露出来的手臂,没有针眼,那这么消瘦还会是什么原因。
“我想八岐组不会白白给我一份资料。”
对方还饶有兴味地看着晴明,听见晴明如此开门见山,便笑着指了指自己的耳朵,说:“我们不先寒暄一下吗?”
晴明波澜不惊地把藏在耳后的监听器取下来,放在了桌子上,对方轻轻捏着,往桌上的水杯里一丢,随着几个气泡冒出来,晴明几乎处在与警署全线失联的状态。
不过没什么可慌的,八岐组不敢对晴明动手,作为三大集团里的新兴成员,八岐组才是最需要和警方谈判的那个。
“上周我们有一批货被抢了。”
晴明想了想,问:“您的意思是,我为八岐提供情报来源?”
对方夸赞:“聪明。”
晴明也不和他打太极,直接说:“只要八岐不参与的活动,大江山和源氏那边的信息,我可以部分传给你。”
对方眯起眼睛看了看晴明,问:“时效呢?总不能大岳丸案一完结,警官就翻脸不认人吧。”
这件事警务处已经商量好了,上头建议晴明讨价还价,于是晴明问:“我需要先确定资料的真实性。”
对方弯了下药,竟然从地上拿出一个方形皮包,从里面很随意地抽了一叠文件来,递给晴明,晴明有些意外,他以为自己今天来拿的东西会是硬盘一类的电子储存器。
晴明接在手里看了看,的确是情报科没有成功破获的关键信息,晴明想了想,伸出一根手指来,对方挑挑眉,说:“这份资料只有一份纸质,警官手里的不过是五分之一。”
晴明又伸了根手指出来,对方有些满意地笑笑,把文件包递过去了。
在外人看来,还会以为两人是编辑和作家。
晴明离开的时候,对方的话还在耳边回响:“……这年头做生意不容易啊,警官,如果警官不宽容一点,我们这些人没了地方可去,得多乱啊,民众的指责不好担吧。”
握着方向盘的手不自觉发紧,晴明有时候会忍不住怀疑,其实作为一个普通人,生活才敢显露出粗糙和狰狞的那一面,他们没有任何背景可以依靠,随随便便就被变成无名的历史,但是他们仍然相信幸福,这让世界变成有希望的世界。
所以晴明从来不觉得自己配得上这份希望,所以他对那番话没有显露出任何的情绪,只想着要尽快把资料拿回警署。
不过晴明这时注意到有人跟着他,他还没来得及汇报情况,却发现已经晚了。
02
鬼切康复那段时间,正巧碰上酒吞带着茨木去香港谈生意,他待在大江山,名不正言不顺,总有人看不惯他来找茬,他一般不还手,任由那些拳头落在身上。
对他来说,没有什么比不反抗更能显示他的反抗,很多次他都看着地上碎掉的啤酒瓶,希望有人可以主动拿着边缘不齐而尖锐的啤酒瓶捅进他的腹部,就这么死了,一了百了——去他妈的梦想。
但是酒吞走之前给了不许碰鬼切的命令,打手们不敢下狠手。
只有一次鬼切露了凶相,眉头紧紧缩在一起,眼神里是浓浓的恨意,浑身的肌肉绷紧,像是进入了斗兽场的动物,谁都没有想到这个看起来很听话的乖乖仔能够那么快地拔出怀里的刀。
那一次,三个不怀好意的人想看看他腰上的笹龙胆花纹。
最后三个人没有什么好下场,身上纷纷见了血,周围的人起着哄,巴不得看一场免费的角斗,但是鬼切很懂事地收了手。
他那时还没有见过大江山的老大酒吞,以为这个组织和源氏一样规章森严,一旦有打架斗殴残害兄弟的事情发生,那么出手的人也会受到惩罚。
以牙还牙,以眼还眼,在复仇这件事上,源赖光从来不是个大度的人。
懂事的鬼切完全没有了刚刚骇人的气场,当他一个人孤单地站在场子外守门,或者是远远待在饭店的角落吃饭时,旁人很难会把他和□□联系在一起,这时的他就像是个过着平凡生活的小人物,除了真的出众的外貌,没有什么微小的习惯让他显得具有独特性,就连他抽烟的姿势,也很普通,既没美感,也不下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