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皎啐了他一口:“我呸!嘉鱼和岸舟明明长得像嫂子。”
魏停云扔了他一脸瓜子皮,晃荡去铺子问夫人:“夫人,你说嘉鱼和岸舟长得像谁?”
梁若琼正在看书,茫然的抬起头:“大家好像都说长得像我,怎么了?”
顾书生在往货架上摆书:“我觉得小鱼儿好像长得有点像魏哥。”
这句话并没有让魏停云开心起来,因为有一天,他听见王妈和虞母说:“小时候觉得两个小家伙长得特别像,现在嘉鱼好像慢慢变了,倒是岸舟这个男娃娃更漂亮些。”
“夫人,我问你一个问题,你不要嫌弃我幼稚。”
魏停云谨慎的说。
梁若琼笑了:“好啊,你问吧。”
“我是个美男子么?”
魏停云一脸正经的问。
“当然了!”
梁若琼回答的十分迅速笃定,魏停云捂着脸开心跑开。
梁若琼宠溺的看着相公背影,自从那日训了他任性幼稚,前几日忽然正经老城起来,实在不习惯,还是变回这样傻呵呵、可可爱爱的好。
原来她喜欢的,终归是他家相公本来的样子。
夏至日,左右厢要举办蹴鞠对抗赛,这是左右厢店宅务每年的保留项目。
大昭蹴鞠分为白打和筑球,白打相当于花式足球表演;
而筑球则是两队分立在球门两边,球门是一个类似排球那样的高架杆子网,网架上方中间有一个孔,称为“风流眼”,两队所有人隔着网,分开一定距离定点站立,一队人从头到尾,以脚递球;
最后由球头射过风流眼,中间传球的时候如果球掉了,则要从头再开始,一炷香时间内,进球多者为胜。
魏停云只以前在三河村和梁登库他们玩过,瞎踢着玩可以,这种纯比拼技巧的赛事,他还是当啦啦队和观众比较好。
赛事在勾栏瓦肆第一场——登仙楼的蹴鞠场举行。
每年这个时候不仅有户部官员,其他衙门凑热闹的同僚,还有特别多百姓围观,登仙楼的雅座也是水涨船高。
一楼喧闹、三楼太高,最佳的观球点其实在二楼。
作为店宅务专知官,魏停云近水楼台分到了一个二楼的小房间,当然比不上户部尚书、侍郎、公事大人们的厅堂,但也是个雅间,一家人看足够了。
上楼前,在大门口遇到了等待迎接尚书大人的郑树和徐焕然这对翁婿,郑树看到虞母和虞皎可没有丝毫别扭和歉意,仿佛之前的提亲从未发生过一般。
魏停云和梁若琼一人牵着一个孩子,徐焕然倒是不避嫌的热络的和他们打招呼:“表姐,雨凉兄、月白兄、伯母。”
郑树也才知道,徐焕然和梁家还有这么一点远方亲戚。
一番假惺惺的寒暄后,魏停云他们就进去了,不能耽误人家迎接贵客。
雅间窗边的小桌上,已经备好了茶点,两个方桌坐他们绰绰有余。
窗子敞开,蹴鞠场的风光一览无余。
对面大厅的徐焕然,和岳父一起,坐在尚书和侍郎身边,看着梁若琼喂孩子吃糕点。
这个女人,是他整个少年时期的梦,她嫁作他人妇了,是进士登科、入驻翰林也不能抵消的遗憾,我一定会让你回到我身边的。
魏停云趴在窗口,看着蹴鞠场的所谓比赛,觉得观赏性有余,对抗性不足。
百姓们爬满了四周的围墙,他们自动分成了东城和西城阵营,山呼海啸的给自己城区的店宅务欢呼鼓劲。
嘉鱼和岸舟太矮了,坐在椅子上看不到,趴在桌子上看了一会儿,就下来在屋里两个人自己玩球球去了。
魏停云则开始观察对面的户部尚书大人和郑树的大厅,发现徐焕然也正往这边望;
魏停云朝他笑笑,而后关了关梁若琼那边的窗户……
最后,左厢店宅务略胜一球,赢了比赛,魏停云开心的在窗口朝属下们欢呼招手:“牛!”
临近午时,登仙楼直接上菜了,他们可没点餐,再看其他房间,同样如此,看来又是郑树的大手笔。
吃还是不吃,这是个问题。
“给我们再拿两个小勺。”
魏停云对小二说……
“是,大人。”
吃罢午饭,正午的大太阳被乌云遮盖住了,天气愈发闷热,看来是要下雨。
魏停云牵着梁若琼的手,走在林荫下。
嘉鱼和岸舟紧跑慢跑跟在后面,看着一辆辆马车超过他们哒哒哒远去。
嘉鱼停下来一跺小脚丫:“爹爹,人家都坐马车!”
魏停云回身:“爹是买不起马车吗?是租不起马车吗?你看你肥嘟嘟的,就是让你跑,让你减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