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皎子!”
魏停云一路喊着,却无人应声。
“驸马在哪?”
魏停云不停的问牢里的人,其中有一个人指了指最里面的方向。
魏停云跑过去,阴暗潮湿的深牢里,一个黑团卷缩在角落。
“臭皎子,活着不答应一声。”
魏停云先试了试他的呼吸,而后骂道。
虞皎显然已经说不出话,只喉咙里咕噜咕噜,口齿不清:“死老魏,你怎么才来。”
魏停云蹲下身,背起他,发现他已经轻到几乎和背岸舟和嘉鱼的重量感觉差不多。
“坚持住,哥来带你回家了。”
魏停云往外走,顺脚把过道地上遗落的一圈钥匙踢到了刚才给他指路的人牢房里……
昭京的冬季,百木凋零肃杀,落下了今冬的第一场雪。
魏停云从幽州回来后,连着睡了三天三夜。
梦中还梦到,在尸横遍野的战场,撒掉了大妈拜托给他的篮中纸钱:“大昭长眠于此的将士们!醒来吧,我们打赢了,回家啦。”
梁若琼拿着绢帕,不时拭去熟睡中的相公眼角淌下的泪。
魏停云击杀猃狁王有大功,关于是否要实现景治皇帝阵前,谁取猃狁王性命,就加官进爵的诺言;
是否要封魏停云为一等爵国公,朝臣们也是争论不休。
有人认为,魏停云年纪轻轻,封侯已是莫大荣宠,除了世袭,我朝向来没有如此年轻的国公;
而另一些人认为,汉时霍去病,十八岁封侯,二十岁封为骠骑将军、大司马,少年英雄不问年岁。
但景治皇帝显然更关心的是,魏停云所用的能在几里之外、悄无声息、顷刻间取人性命的东西。
对于皇帝来说,是多么好的利器,又是多么大的威胁。
魏停云坚持是改良的本朝的火铳,而且已经在丢在了山上,景治皇帝半信半疑,让他画出图,让宝源局仿造一杆出来;
魏停云只能从系统里找了几张构造图,丢给宝源局。
宝源局费了九牛二虎之力,造出一个四不像,但威力和稳定精准确实是远超过火铳的,也算是应付交差了。
景治皇帝很高兴,准备组个神机营,用它对付近来频频滋扰的东瀛倭寇。
魏停云最终还是被授了爵位,封为魏国公,成为了大昭史上最年轻的国公爷。
唐师道落马后,昭京府尹吕察右迁为了这二品的礼部尚书。
而魏停云则擢升为了昭京府尹,三品大实职官。
一场战争改变了很多人的命运。
贵妃因为涉嫌里通肃王谋反,全族受到牵连,她直呼自己是冤枉的,那个开宫门的小太监并不是自己指使的,但人都死了,她百口莫辩。
景治皇帝本想赐死她,但看在四皇子的份儿上,最终还是将她打入修业庵。
四皇子过继给皇后抚养。
肃王被永生囚禁宗人府大牢,王妃和丰城公主也没有家了。
而徐焕然则被封绥远伯,擢升为礼部郎中。
魏停云下早朝回家,看着靖远侯府的匾额,变成魏国公府,只觉得如同大梦一场。
一夕之间,坐拥荣华富贵,但心里却开心不起来,只觉得有些疲惫。
进门看到魏二风和嘉鱼、岸舟一人端着一碗卤面,在小花园边吸溜吸溜。
“爷爷,这个绿绿的就会变成面吗?”
嘉鱼问。
魏二风嚼着面条子:“可不嘛,大孙女,这是小麦,来年就结出很多果实,好多好多麦粒才能成一条面,所以不要浪费,要喝完。”
魏二风不愿意闲着,天天闹腾着要出去干活:“你放心,我捂严实点,没人知道我是国公爹。”
魏停云自然不在乎什么所谓的面子,就给他寻了一个转租的食肆,让他继续乐呵呵卖面去。
整个宅院很大,梁若琼在后院也开辟了两亩地,开始她的药材种植试验了,魏珏最喜欢跟在嫂子后头,各种刨坑。
看着家人们在自己的庇护下,这样安乐幸福,魏停云才觉得感受到了升官加爵的乐趣。
虞皎疗养了半个多月后终于能勉强下床,但还需要拄着拐杖,朝廷为他平反正名了,还封了勇毅伯,在魏停云的举荐下,成为了昭京府推官;
他和母亲收拾了行装,准备回之前租住的院子去了。
“咱哥俩谁跟谁,你在这住着就行呗。”
魏停云拍拍他。
虞皎回了他一拳:“老子也要打算娶媳妇儿生娃了,老住在你家里算怎么回事。”
“还做不做驸马了?”
魏停云揶揄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