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泽霄一脸失望,挣扎道:“那,我自己换好,有奖励吗?”
“柏霄霄同学,”益凌都快绷不住直接笑出声:“自己的事情自己做,是高中生该有的基本素养!”
柏泽霄叹了一口气,一脸沮丧的从益凌手里接过衣服,幽怨道:“可惜我不能一直十五岁。”
益凌憋笑憋得快疯了,他伸手拍了拍益凌的肩膀:“放心,大人都大人的好处,等你尝到甜头了,让你回去你都不愿意。”
“真的吗?”柏泽霄不高兴的垂眸:“你肯定是骗我,我明明什么甜头都没尝过。”
益凌没直接说,换了个话题:“你十八岁生日要到了吧?”
柏泽霄点点头:“还有三个月。”
益凌算了一下时间,三个月,也不算太久。
“想要什么礼物。”
“不用,我什么都不缺,”柏泽霄脱掉衬衫,益凌自觉地转过身子。
“那怎么行,成年的生日,当然应该隆重一点。”
“我就想要一件东西,就怕你不愿意给。”柏泽霄凉凉道。
“什么就我不愿意给了,你说说看?”益凌听着背后窸窸窣窣的换衣服声,盯着面前的衣柜。
“你,”柏泽霄说道:“你要是真想送,就把自己打包装进礼物袋里送给我,我会很开心的。”
益凌笑了:“野心不小啊你!都给你了我怎么办?”
“等你生日的时候,我再把我打包送给你。”柏泽霄下巴磕在益凌的肩膀上,小声央求道:“哥,帮我系一下腰带。”
这边医院的体检病号服是上下连体式,唯一的扣子就是腰间的一条带子,一个人确实不太方便操作。
“手张开。”柏泽霄乖乖的打开双手站在益凌面前。
益凌低头,三两下给柏泽霄系上带子,顺便弯腰给柏泽霄整理了一下病号服的衣摆。视线下滑的时候无意中略过柏泽霄裸露的膝盖。
“哎,你腿上的疤怎么没了?”
两年前柏泽霄那会无意中摔倒,因为伤口太深在膝盖上缝了四针,留下一道深红色的疤痕。
益凌是看着柏泽霄缝合和拆线的,清晰的记得伤口的位置。
益凌蹲下来,仔细打量着柏泽霄的膝盖,其实近看还能看出些许不平整的痕迹,但是比起刚拆线那会儿已经好上太多了。
益凌惊讶:“你疤痕退得这么快?”
“做手术了,”柏泽霄伸手把益凌拉起来,他表情平静:“除疤手术,去年寒假,我去我妈妈那儿的那段时间就做了。”
益凌点点头,余光小心的撇着柏泽霄的表情,他一直很避讳谈家里的事情,益凌也不愿意去戳他的伤疤。
“其实,有没有疤真的无所谓,至少对我来说没有,你还是一样的好看。”
“我知道,”柏泽霄笑了笑:“我知道只有哥,不管我怎么样,都会一直对我好,对吧?”
“当然,”益凌踮起脚,轻轻吻了一下柏泽霄的脸颊。
“额头亲不到了,将就一下。”益凌走到床头去按铃,回头看见柏泽霄正意味深长的看着他。
“明明比起脸颊,还有一个地方更容易够到。”
益凌还没来得及回答,护士已经带着器具推门进来。
益凌忙收起笑脸,侧身往后退给护士门让出位置。
来的护士总共两名,一左一右的站在柏泽霄身侧。
“坐。”其中一名把柏泽霄按坐在床上,例行公事的询问道:“早上没吃早饭吧?”
“没有。”
“恩,”护士撕开针管,那尖锐的针头在阳光中泛着冷光,一想到等会儿这玩意儿要刺破柏泽霄的皮肤取血,益凌就觉得有些后背发凉。
护士正忙着给柏泽霄的胳膊涂碘伏,益凌不知道什么时候挤过来,悄悄的握住柏泽霄放在腿上的手。
柏泽霄一愣,原本专注于针管的眸子不自觉的被益凌所吸引,身边被挤走的那个护士满脸问号的看着益凌,益凌就仿佛她不存在,轻轻握了握柏泽霄,仿佛在说。
别怕,我陪你。
其实他从来就不害怕这些。
十岁开始他就一个人,每年的体检都是一大群人围着他,而柏泽霄却一个都不在意,在他看来,这些在他身边不断晃悠的人类,还不如操作台上那些冰冷锋利的医用设备来的有趣。
直到他出现。
柏泽霄看着益凌的眼神,他知道他在担心自己,担心自己会害怕,担心自己会疼。柏泽霄相信,如果可以,益凌一定会毫不犹豫的代替自己忍受疼痛。
他在保护他。
从第一次见面的时候,益凌就在保护他,一直到现在。
这种感觉其实挺奇妙的。
柏泽霄从来不认为自己需要保护,却意外的贪恋益凌的这种温柔,这种贪恋经过两年的发酵,变得更加浓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