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完,便扭头走,见秦云柔还没有跟上来,于是加重语气呵斥:“还不跟上!”
“是。”秦云柔低声应下,赶紧跟着卫池离开。
安夏见秦云柔跟着卫池离开,哎呀一声正要阻拦。
旁边的小姐妹劝她:“一个丫鬟而已,郡主何必和长平侯世子争抢。你没听卫世子说,那丫鬟踩脏了他的鞋,肯定是带去责罚了!你便莫要追究了嘛!”
安夏本就是一时起意,听得姐妹劝说,便收了视线,摆摆手道:“随便罢。哦,对了,我们方才说到哪了?”
“说到今日长公主的生辰宴,实则是给李世子爷选妃来着!”
……
秦云柔跟在卫池身后,一路往前走。
卫池对于国公府的路并不太熟,他带着她穿过抄手游廊,偶尔碰到几个往宴席走的熟人,便作揖打招呼。
一直走到国公府一处偏僻的假山后面,才终于停住了脚步。
卫池扭头去看身后的秦云柔,满目心疼的去拉她的手腕:“你如何进了国公府,成了表舅的通……通……”那个房字,他实在有些说不出口。
秦云柔往后一退,躲开了卫池的拉扯,她把双手背到身后去,也不太想与卫池过多纠缠,但有些话,也应当说清楚些的好。
“卫池哥哥。”秦云柔轻声说道:“我阿爹已经没了,我也不是什么侯府大小姐了,我们的婚约也已经没了,以后桥归桥路归路,好吗?”
卫池听得来气,甚至是气笑了:“桥归桥路归路?亏你说的出口!你是不是在恨我没有第一时间去教司坊救你出来?所以才急切同我撇清关系的?”
“我既没有恨你,也没有怪你的意思。”秦云柔情绪稳定地说道:“我知道你有你的难处,昔日种种,都已随风逝去,以后我们再无瓜葛,桥归桥路归路,才是最好的结果。”
卫池越听越来气,气不过说道:“上回我见你从表舅的马车上下来,回去便琢磨着该如何救你出来,今日好不容易见到你,原本是想带你离开的,没想到,你竟是想同我从此天涯陌路,各不相干!当真是好狠的心!”
秦云柔看看四周,这里虽是假山后头,此刻偏僻无人,但也还是偶有人经过的,更何况,她若是离开宴席太久,被人察觉了出来,后果怕是会很麻烦。
“好了,卫池哥哥,我不同你相辩了,今日你从小郡主手上救下我,我很感激,除此之外,也再无别的了,我要回席上去了。”
秦云柔说完,转身要离开。
卫池一把拉住她纤细的手腕,把她拽了回来:“你给我站住!你还想回去?回去做什么?继续做我表舅的通房丫鬟吗?一个任人摆布的通房丫鬟吗?”
秦云柔被他说的红了眼眸,急切地去挣脱卫池的拉扯。
……
今日是安容的生辰宴,李云深已经小半月没有回国公府了,他原是承诺给秦云柔带回一个惊喜,可如今惊喜没了,他被逼着选妃,一时竟是不知道如何面对秦云柔,便许久都没有回府里来。
回国公府的路上,李云深先是去了一趟锦绣坊,取了上回给秦云柔订做的孔雀纹和碧霞云纹加织金镶联珠的锦衣,又去了一趟窈窕阁,取了两个月前就给母亲订下的象征母子连心的金莲花和金莲子一套首饰。
他刚进国公府的大门,便听到派去保护秦云柔的暗卫来报,说是秦云柔被长平侯世子带去了后花园的假山处,气的李云深连宴席都来不及去,便领着周茂朝后花园直奔而来。
此刻,李云深穿着一袭深蓝色对襟窄袖长衫,袖口和下摆处用宝蓝色的丝线绣着云纹,白色绸布的长裤扎在黑色皂靴里,他大步流星的朝假山后面走来,因步履太急,头上的玉冠都歪到了一旁。
“你们做什么!”李云深看到卫池在同秦云柔拉扯,急声厉呵。
卫池压根没想到李云深会突然出现,又听他一声爆吼,吓得放开了秦云柔的手腕,往后大退一步。
秦云柔也被李云深吼的愣住,她惊恐地看过来,正好对上李云深燃着熊熊火焰瞪过去的赤红眼眸。
李云深几步跨上来,拉住秦云柔把她带走。
“大人,轻点。”秦云柔被她拉的步履踉跄地往前走,好几次都差点摔倒地上。
卫池看的心疼,从后面追上来:“表舅,我……”
李云深猛的顿住步伐,狠狠朝卫池看过来:“你闭嘴!本官的通房丫鬟,岂是你可以染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