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池推开国公府的后门,有一早便等候在此的门童朝卫池看了一眼,便转身给他引路。
卫池摸了摸藏在怀中的户籍和路引,赶紧跟上引路门童的步伐。
今日是李云深上大朝会的日子,他不在府中。
秦云柔辰时已经用过了早膳,这会儿正同初荷,檀云一道收拾东院的园子。
养心院那头的大丫鬟司琴领着几个新入府的婢女经过东院,她看见正在收拾园子的秦云柔,对她说道:“柔儿姑娘,我身后这几个婢女,是新入府的,你可否帮我把她们领去后园假山旁的登记房,让管事的给登记在册。”
秦云柔手中的动作一顿,看向司琴:“我吗?”
“是啊,劳烦柔儿姑娘了,我还要去忙些别的,便是一时半会儿抽不开身来。”司琴笑看着秦云柔问道:“可以吗?”
秦云柔把手中扫帚递给一旁的初荷,拍了拍手心的灰尘走上前来:“可以是可以,只是我对国公府的地形不熟,怕走错了路,误了事。”
“后园只有一座假山,绕过假山便是登记房了。”司琴说道。
秦云柔用心记下,点点头:“那好。”
“有劳了。”司琴说着,把身后几个婢女的名牌交到秦云柔手中,然后点了一下头,这才转身离开。
秦云柔拿着婢女们的名牌,对她们道:“那你们跟我来罢。”
婢女们点头应下,这便有序的跟在秦云柔的身后,穿过抄手游廊,又过了几重的垂花拱门,往后院的方向走去。
秦云柔经过了假山,把新入府的婢子们领进了登记房,然后把大丫鬟司琴交给她的名牌递给了府中管事,同管事的说清楚来由后,便转身出了登记房。
她走回东院去,是一定要经过那处假山的。
卫池早已等在了假山里面,见到秦云柔从登记房出来,走到假山前头,他也一脚跨出假山,拦在了秦云柔的跟前。
“卫池哥哥?”秦云柔见到忽然出现的卫池,满脸惊讶。
卫池看了看周围,抓住秦云柔的手腕把她拉进了假山里面。
秦云柔抵触着挣扎:“你放开我!”
“外面人多眼杂,不好说话,你进来,我有很重要的东西交给你。”卫池说着,捂住秦云柔的嘴巴,他怕她喊出声,惊扰了外面的丫鬟仆从。
秦云柔被捂着嘴巴拽进了假山里面。
这假山是中空的,里面有个类似洞穴的空间,外头的光线可以透过假山的缝隙透进来,半明半暗,光线虽然昏暗一些,但还是看得清楚的。
秦云柔想起上回长公主的生辰宴,卫池把她带走,李云深突然出现大发雷霆,还对她连夜施加了暴行,便不禁害怕起来。
她同卫池软声相求:“卫池哥哥,我不知道你为何会忽然出现在国公府,但是我不能在这里待着,若是被发现,告到大人耳朵里去,我定是要吃苦头的,还请你饶了我,放我出去。”
卫池看着秦云柔这副急于同他撇清关系,又急于离开的迫切模样,心口一阵绞痛,她曾经是他的未婚妻,是他要共度一生的女人,可厄运降临,他却没有能力救她于水火,他心中是亏欠她的,也依然是爱着她的。
卫池这般想着,便抬手摸上自己藏于胸口的户籍和路引。
淮安侯府抄家的时候,他没能救她,她被送入教司坊为官.妓的时候,他也没能救她,发现她成了表舅通房的时候,他更没及时带走她。
为此,卫池经常夜里做噩梦,梦见秦云柔指责他的胆小怯弱。
而事实是,他在强权面前,确实怯弱了,所以,他心中对秦云柔有很深很深的愧疚和自责,所以,当卫池拿到户籍和路引的时候,他立刻就赶来了国公府。
这一次,卫池终于决定勇敢的站出来,向前未婚妻,也是他心中最爱的女人伸出援手,他要亲自助她离开,脱离苦海。
“我从户部弄来两份户籍和路引,一份是你的,一份是初荷的。”卫池说着把怀中仔细藏好的户籍和路引拿了出来,递到秦云柔跟前。
秦云柔先是一怔,很快便反应过来卫池手中拿的是什么。
她心中涌出一丝期待来,抬手接过卫池手中的户籍和路引,靠到假山缝隙透出的光线下仔细查看,这一看,那心中原本的期待尽数化为了激动。
秦云柔激动地颤抖着小手,眼眸通红地去看卫池:“户部的?”
“户部下发的户籍和路引,如假包换。你赶紧拿着户籍和路引,带着初荷一道,离开国公府,离开京都。”卫池见秦云柔红了眼眶,他也跟着红了眼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