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澡后刚一躺到床上,晏徊就觉得眼皮很重,他心里还惦记着自己头发没吹干,想吹干再睡,却依旧抵不过睡衣,到头便睡着了。
再次醒来时,晏徊只觉得身上很痒,他下意识用手挠了几下就感觉自己指甲缝里挠出不少泥垢,刚洗过澡,身上不可能这么脏啊……等等!晏徊猛地清醒翻身坐起,入目是一个十分简陋的草棚子,他刚才坐起来拿一下差一点点就碰到棚顶了。
外面传出一阵叫骂声:“死丫头片子赔钱货,不看看这都啥时候了还睡,你个懒骨头,睡死你得了!赶紧给老娘起来做饭!”
晏徊下意识低头看了自己一眼,身上简单的长裤T恤变成了粗布麻衣短打,但幸好,没被系统变性,还是个男的,所以外面说的应该不是自己。
晏徊掀开草棚帘子看了一眼,发现这里似乎不是村庄而是野外,他思索起原身的角色简介,意识到这个时候应该还没到达万好镇。
附近没有水源,但地面泥土湿润,昨天应该下过雨,这些草棚子可能是临时搭建起来挡雨的。
晏徊钻出草棚,刚站直身体就看到同样穿着粗布衣服的阿蓝被一个面目粗糙如树皮的老妇人粗鲁地拽着衣服拖出另一个草棚:“懒货就是懒货,说什么身子不舒服,还不是想偷耍滑不想干活!给老娘烧火去!你看看你二哥都起了,就你一身懒筋!”
晏徊走近仔细看了一眼,阿蓝脸色泛着不正常的潮红,精神不振,有可能是发烧了,这老妇人应该就是他们的母亲孙氏:“娘,我看三妹是真不舒服,你让她休息去吧,我给你烧火。”
“呸!你烧火,你一个大男人烧什么火?给老娘拾柴去!”
“妈,早饭怎么还没好?”又一个男人钻出草棚子伸了个懒腰抱怨:“我都快饿死了,不是说快到那啥万好镇了?赶紧地吃点东西赶路吧。”
孙氏一秒变脸,脸上的戾气瞬间退下换上一副慈爱的面孔:“哎,娘这就给你做饭,坐这儿等会儿很快就好。”
晏徊都看呆了,没想到这老大娘对亲生孩子还两幅面孔,川剧变脸都没她厉害!
“还愣着作甚?”孙氏一转头逮着晏徊开骂:“让你捡柴火去你聋了?”
“娘,昨天下雨那柴都是湿的,捡回来没办法生火。”
“干啥啥不行,老娘以后是指望不上你了!”
“当家的,”一个满脸愁苦稍显年轻的女人扯了扯晏徊的衣袖说:“要不我去我弟弟那儿瞧瞧他有没有柴?”
晏徊:“??????”当家的……是他理解的那个意思吗?
看晏徊半晌没说话,孙氏以为他不愿意又骂起来:“成天吃得比猪多,让帮忙家里干点事情就不情不愿,白养你们一家子,娶了这么个女人咱们老晏家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
年轻女人难堪地低下头,不敢再说话。
晏徊终于回过神来正要说不用去借,直接拿他那草棚子里垫着的干燥草垫子烧,袖子又被撤了一下,一个大概十一二岁的小男孩背上背着一小捆柴火仰头对他道:“爹,这是小舅让拿过来的柴。”
晏徊再次冒出满脑子问号,剧本里没说他已婚有娃啊!!不对,这一次怎么没有原身的记忆?
不等晏徊消化完自己已婚有娃的事实,孙氏看到小男孩有柴二话不说直接薅下来,力气太大差点把小男孩带倒,晏徊赶紧伸手扶了一下。
小男孩有点委屈,晏徊想了想,把他们娘俩,哦不,是娘仨,年轻女人怀里还抱着一个小的,看起来大概两岁的样子。
把他们拉到一边,转头冲孙氏道:“娘,昨天下了雨,我们去林子里看看有没有蘑菇野菜啥的。”
孙氏不耐烦道:“去吧去吧,这事儿也要说一声,显摆你勤快?”她说着转头看晏徊一家四口,确认他们都走了,悄悄摸摸内衣口袋里摸出两个鸡蛋放进锅里。
等早饭煮熟了发现晏徊一家还没回来,阿蓝也窝在草棚子里养病,孙氏赶紧把鸡蛋从锅里捞出来跟米粥一起往大儿子和小儿子草棚里送去。
隔着不远处,一个颇有书卷气的年轻男人看到这一幕心中暗恼却对此无可奈何,毕竟是人家的家事,哪怕是亲家他也不好为了一两个鸡蛋过去跟个老妇人吵架。
而树林里,晏徊看了看四周确认没人,从包裹里偷渡了四个馒头出来。
小男孩见状眼睛刷地就亮了:“白面馒头!”
年轻女人急忙用一只手捂住小男孩的嘴:“柱子小点儿声!”
小男孩急忙点头,晏徊往他和年轻夫人手里塞了一个馒头:“吃吧,吃饱再回去,别问怎么来的,吃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