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额——”随着浑身的绞痛,一股热流从嘴角溢出。她张嘴,的确是血。
“娘娘——”毛珂扶着邵韵宅,“娘娘你怎么样了?!”
邵韵宅一把抓住毛珂,血沾染上了两人的白衣,“珂姐,你刺我一剑算了……我好难受——”
门外的祁祯樾听到声音赶过来,“诺梨,她怎么了?”他顿时吓得一阵清醒。
邵韵宅靠在祁祯樾怀中边哭边道:“是我害死了他么?”
“不是——”毛珂慌乱地道:“不是,你只是去救十三王爷罢了,是去还他的救命之恩,不是你害死子祥……”
她静了下来,窝在祈祯樾怀中,祈祯樾给她擦着血和眼泪,“我们去看御医……”
“不用。”她竟十分冷静。
两人吓了一跳,觉得邵韵宅是真的疯了。
毛珂做了个“怎么办”的口型,祁祯樾摇摇头。
不知为何,忽然想起了拓跋绽的话。
难道不去争斗,真的就只有坐以待毙么。
她难过地把脸转到祁祯樾怀中。“没事……我没事……”
“皇上驾到——”
一声通报让邵韵宅回神。
祁祯睿来了。
祁祯樾连忙给邵韵宅的嘴角搽干净。扶她跪下。
邵韵宅木讷地看着祁祯睿。
她看着祁祯睿跪下上香,一身的龙袍,格外刺眼。
“朕……真的不知他们会伤害三哥。”祁祯睿对祈祯樾道。可他脸上并无伤心之态。
邵韵宅死死瞪着他。
他看向邵韵宅,“朕也知道你很难过……”
摆手让他别说了。邵韵宅的眼中无光。“皇上还是好好地回宫去吧。”
“朕已经下令诛杀了那晚的暗卫……”祁祯睿道,“宠儿,你和三哥,都不该去的……”他其实最怕看到邵韵宅这样。
“是。皇上说得极是。”邵韵宅跪下道。
祁祯睿看着她不知说什么,叹了口气。“那朕就先走了……”
待他走后,邵韵宅轻轻走到祁祯央的棺椁前,“老公,你还想当皇上么?”
“啊?”祁祯樾不解。
邵韵宅看着棺椁上的白布,声音毫无温度。“我可能无法捧你上去,但拉他下来……呵。”
毛珂小声道:“娘娘……”她真觉得邵韵宅疯了。
祁祯樾的嘴角,几乎是无法察觉得上扬了一下。
祁祯睿并未立刻回宫转头到了龙隐寺。
“皇上,悟心师父待会儿就到。”主持见到祁祯睿,也不敢多言,只是派人又去催了催。
过了好一会儿,拓跋绽才来。
其他人默默退下。
寺庙中是剩这两人。
“皇上近日若是有了烦心事,悟心来为皇上念一段——”
“崇崇,朕的三哥走了。”祈祯睿突然道。
拓跋绽手顿了一下,而后道:“去哪儿了?”
“是朕的失误,把他害死了。”他轻声道。拓跋绽道:“他走了,或许就是一种解脱了。”想了想转而道:“那七嫂定很难过吧。”
祁祯睿的心忽然疼了一下。
宠儿,是从何时,你成了我一处不可言说的地方。
祁祯睿没说话,一步一步走到拓跋绽身边,“崇崇,朕觉得……累。”
“天下易打不易守。向来如此。”拓跋绽背对着祁祯睿敲着木鱼。“皇上或许也应该知道,比天下更难守的,是自己的本心。”
突然她被祁祯睿从身后抱住。“崇崇,就一会儿……”
拓跋绽未挣扎,她闭上了双眼。
祁祯睿看她不动,缓缓地放开她。“或许,我该早日看清自己——”
“皇上——莫说未发生的事情吧。天不早了,请回吧。”拓跋绽很是平静。
祁祯睿的手抖了抖,终是放下了。“改日……朕带笙竺来看你。”
“皇上请回吧。”拓跋绽不为所动。
看来,是真没人说话了。
回去的路上,祁祯睿问平隐:“平隐你跟在朕身边多少年了?”
平隐想了想,“算上今年,快十年了吧。”
“十年啊……当年你也是个少年郎……朕从未问过你,你觉得朕是好人么?”祁祯睿问道。平隐一阵沉默。
“但说无妨。”他疲惫地闭上了双眼。
平隐道:“皇上,只是死了三王爷,为何就这么多愁善感?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哪里分什么好人坏人。”他很是不懂。
祁祯睿张开眼,终是叹了口气。
高处不胜寒啊,高处不胜寒。
“朕只是觉得……兄弟姐妹在身边,虽说不亲密,但终归不是朕一个人。”
罢了罢了。舍得方可成人。
回到了宫中,他呆坐在御书房了很久,孰是孰非,不想再过问。
“皇上,门外七王妃求见。”
“谁?!”他有些惊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