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旖最受不得男人这般同她讲话,耳根子发热,身子也跟着热了起来,却又耐不住那些磨人的花招,只把唇儿一咬,眸儿一转,细声儿一哼。
“尽弄些污杂的,带坏人的玩意,皇上自个儿先去试试,看做得出来不?”
小妇耍起脾气的模样,都格外娇得很,周肆就爱看她这般,哈哈朗笑,掀了被子就把软娇娇的人儿抱入自己怀里。
“来来来,朕今日就与我家央央好好试上一试。”
这一试,又是大半夜。
沈旖困极,到了后半段,由着男人摆弄,叫水为她擦洗,她是一丁点都不想动了。
翌日,男人何时离开的,沈旖也未曾察觉,睡到日上三竿,南秀在外头敲门,她才勉强起了身。
由南秀服侍着梳洗过后,沈旖总算有了些精神,坐在窗前望着院子里的桃树,挂满了粉色花儿,人间四月天,芳菲尽。
正是游玩最好的时节,却被硬生生困在山中,寸步难行。
男人又惯会打太极,沈旖没问出自己想知道的,又累了一宿,看着满树的桃花,心情也不见有多明媚。
南秀将早食摆到榻上的小桌上,沈旖吃了半碗粥就撂了筷,把南秀叫到身边,问她外头如何了。
南秀劝着沈旖把剩的粥吃完,才压着声音道:“听闻安平宫昨夜不大太平。”
沈旖闻言,抬眼看着南秀,示意她继续往下说。
南秀看了窗外一眼,声音更低:“良妃昨夜悬梁了。”
沈旖一听,也只是愣了下,有个姑母在前,她下意识就问:“救回来没?”
良妃那人怕死得很,更不可能做出这么勇敢的事。
南秀忙点头:“救是救回来了,就是那脖子被绸布勒得太深,嗓子哑了,听说只能哼哼,说不出话了,也不晓得以后还能不能恢复。”
不能说话了?良妃那人最爱说道,训人时尤为畅快,这忽然口不能言了,怕是比真死了还难受。
沈旖说不上同情,但也没有幸灾乐祸的心情。
她更想知道的是:“良妃为何忽然想不开?当真是严重到无法救治了?”
“倒不是因为这个,好像是良妃吃的那药,药性过猛,上吐下泻的症状是缓解了,可身上却起了不少红斑,然而这药又不能停,若是停了,唯恐疫病复发。”
听到这里,沈旖又有点同情良妃了。
对于女子,尤以获得皇帝宠爱为毕生己任的宫妃而言,毁容,或者身体有瑕,比死更可怕。
因为这意味着失宠,皇帝不可能再翻她的牌,近她的身了。
“梁家那边呢?”沈旖再问。
梁家这回随巡的是梁侯世子和世子夫人薛氏,嫡亲的妹妹被困在宫里,生死未卜,他们不可能不急。
“梁侯世子几次想求见圣上,都被拒之门外,而世子夫人去找右相夫人,据闻还没一盏茶的工夫,就被右相夫人送客了。”
从来都是雪上添霜,哪有雪中送炭的道理,更何况,薛氏那日在相府没少作妖,那般不给右相夫人面子,能让她进屋就已是大度了。
南秀说到这里,瞧了瞧沈旖脸色,又道:“世子夫人也递了帖子过来,要拜见夫人,赵总管直接推了。”
赵奍不经过沈旖同意就直接推了,说明是皇帝的意思。
周肆向来是吃不得亏的主,想必是听闻了那日相府发生的事,自己不方便与命妇为难,在这里给她找补来了。
想到这里,沈旖不禁笑着摇头,平日里无比威严稳重,可有时候,又似孩童,随性得很。
“还有就是,”南秀起了话头又止住,看了看沈旖,很是犹豫要不要提这茬。
沈旖一个字:“说。”
南秀这才慢吞吞道:“听前头的侍卫讲,昨夜卫世子酗酒厉害,半夜掉池里了。”
第92章 成仙 死猪不怕开水烫
臻掉池里了?沈旖恍惚之下, 是不大信的,但南秀亦不会拿这种攸关人命的事儿说笑。
尽管沈旖对卫臻曾经产生过一些期盼,但经历了种种是非, 早已风过了无痕,情绪淡到无波, 只是出于对人命的尊重,和内心的善念, 才问:“卫世子现下如何了?救上来了?”
一个个的, 且富且贵, 却全都失了心窍,玩什么不好,都去自虐。
南秀一脸又是后怕, 又是庆幸道:“亏得巡夜的兵士正巧从那边路过,否则,还真难说。”
卫臻那样出挑的男子,是个女人瞧了,不说动心, 但好感必是有的。
卫臻仍活着, 且与荣国夫人和离的消息传出,据闻有仰慕他的女子情绪过于激动, 惊喜得晕了过去。然而没过多久, 卫臻另娶的消息传出, 那女子又晕了一回,大喜大悲, 转变太快,没能承受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