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怀了孕的缘故,沈旖身体亦是更为敏感,经不得男人这么撩,手被他捉住,牵引着往下。
一片,火辣辣的烫。
“不要。”沈旖手一缩,想到这是在车里,外头一堆的人,弄出了动静,丢死人。
“你自己忍忍,要不吃吃茶。”沈旖说着,半边身子爬起,往小几那边,伸手要拿茶壶。
周肆在她背后,一手绕到下头,护住她的肚子,一手揽过她肩头,把她拉回来。
御供的烟云纱,一匹布料价值千金,京中贵妇们追捧的上品,却是一布难求。到了沈旖身上,已经被男人搓揉得起了皱,腰间衣带不知何时被扯下,上半衣裳滑落,露出女子圆润莹白的肩头。
周肆贴上去,吻不过瘾,轻咬了起来。男人嘴上力道拿捏合适,沈旖不觉痛,反倒有种微痒的酥麻,啊的一声,从唇齿间逸了出来。
辇车外,陈昭骑在高头大马上,举着火折子,环顾四周,尤为警觉。陡然听到这媚到骨子里的声音,陈昭心头一荡,腿一下子软了,险些从马上跌落。
陈昭借着咳嗽,微低了脑袋,面上不可抑制地红了。
主子爷当真是好福气,不宠也就罢了,一宠,就只宠天仙样的女子。
陈昭亦是个有眼力见的,为了里头主子爷更舒适,放缓了队伍行进的速度,以至于到了二更天,浩浩荡荡的车驾,才行至副都,平京府,亦是离帝京最近的驿馆所在。
平京府府尹韦志忠早就率城中要员候在大门口,恭迎南巡才起了个头就返程的帝驾。
皇帝辇都没下,更不提召见官员,只让陈昭传了个话,以示龙恩,便携着浑身已经松软无力的小妇入了驿馆,稍作休整。
男人没到最后一步,可花招不少,沈旖身上的衣物更是被男人折腾得不像样,留下的痕迹,都没脸叫下人拿去洗。
更过分的是,好好的一件衣裳,哪里得罪他了,叫他看着不顺眼,非要拿手扯。
若是别的料子,沈旖也就不说了,可这是烟云纱,不说布料本身制作复杂,价格不菲,便是布上的花纹和图样,都是经过上百绣娘的手,一针一线,反复缝制,精工细作而成。
随便哪一件烟云纱,哪怕是最次的,拿到市面上卖,那也是价值百金。
沈旖捧着换下来的衣裳,瞧着上面不忍直视的痕迹,又想犯上了。
前儿个,男人在朝堂上对着文武百官道,国库紧张,民生多艰,为官者当作表率,以身作则,力行节俭,不可铺张浪费。
可到了她这里,能养活多少人的衣裳,说撕就撕了。
是非对错,全在皇帝一张嘴,好赖都是他说了算。
此时的周肆身心舒畅,不说全饱,但也有个七八分,见小妇不搭理他,也不在意。
“水烧好了,朕抱你去洗洗。”
怀个身而已,又不是腿断了,何况,沈旖这时候的心情委实有点糟糕。
“皇上可知,这件衣裳,用了几匹烟云纱?”
周肆不猜,直接问:“几匹?”
沈旖看他浑不在意的模样就来气:“三匹,皇上可知这三匹,能管多少人一年的食粮?”
周肆就算想装作不知,也无法蒙混过去了,小妇这是恼了,明摆着算账来了。
然而这事儿,不是他能克制的,但凡有血性,有需求,且需求不小的男人,总有些见不得人的癖好。若说忍,就能忍住了,那就不是男人,而是赵奍之流了。
“朕这是爱重你,一见你,就忍不住。”周肆从小妇手上抽走衣裳,叫来南秀,扔给她收拾。
南秀什么话也不说,低着头,一眼都不敢多看,拿了衣裳,行了礼就退出了屋。
沈旖却是臊得不行,直瞪男人:“平常你在屋里,如何荒唐也就算了,可那是车上,所有人都看着,现下,都知道皇帝和荣国夫人有一腿了。”
“可不止一腿,种子都已经播下,只待丰收。”不提这茬还好,一提,皇帝眼角眉梢尽显得意之气,一如意气风发的少年郎,龙尾巴快要翘上天了。
上一世的周肆,何曾向她展示过这般孩子气的一面,那时的沈旖,提心吊胆,惶惶不可终日,也没这样的胆量与他谈笑。
到底是不一样了。
沈旖这么想,一不留神,就说了出来。
声音很轻,男人却还是听见了,当即问道:“什么不一样?”
“梦里啊,好多不一样。”沈旖反应也快。
周肆道:“你那些梦也是稀奇古怪,这回,又梦到朕如何你了。”
这妇人,梦外与他过不去,梦里也不放过他。
每回梦到他,就没一回是欢欢喜喜的。
不是为他饮下毒酒,阴阳两隔,便是与他误解重重,十日里有九日在闹别扭,还剩一日,也是在闹别扭的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