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违的默契。
一屋子热热闹闹叙旧。
男生那边早就开了酒瓶子,勾肩搭背聊着。
女生这边,摆在手头的是瓜子饮料。
还有几样提早摆上来的小凉菜。
自然是叽叽喳喳,不输于旁边那桌。
落座前,我还是下意识往男生那桌打量了一圈。
温和可亲的团支书同学果然在列。
发觉了我在看他。
他也遥遥冲我打了个招呼。
一如既往的温和友善。
我也冲他挥手笑笑,算是回应。
待我安然落座。
见我自始至终都是一个人的小乔,还是惦记着多问了句:“你们家X朗没来?”
我笑笑摇头确认:“没来。”
想起临出门时,朗同学端坐在书桌边,专心埋首前一晚未及读完资料的傲娇背影。
我倚着门框,整装待发地跟他道别:“我走了。”
换来他一个转过椅背的回眸,和一个淡淡的挥手:大概意思就是,好走不送。
中午吃饭时说好的,不必他接送。
我便拎了包,转身离开。
脚上的拖鞋,刚换成轻便的帆布鞋。
屋里就又传来朗同学幽幽的叮嘱:“要是腰疼走不动了,记得给我打电话,我去接你。”
“……”
我差点没一脚绊在自家门框上。
怨他没羞没臊的,开车开得猝不及防。
恨恨甩下一句:“不用了,谢谢。”
然后,气呼呼关门而去。
同桌而坐的女同学,也笑眯眯凑过来闲聊。
问我这个难得在毕业前就解决了终身大事,毕业后也不见半途而废的难得的人才,打算什么时候结婚。
是要热热闹闹大办一场还是悄无声息安静低调。
我没好意思直接说,和朗同学已经是受国家法律保护的合法关系了。
就在青姐假扮的朗妈和爸妈见面后不久。
因为就是手拉手出门散个步的功夫。
所以没怎么高调宣扬。
就是在青姐的店里喝了两杯果酒。
以示庆祝。
故而此时谈及,也只避重就轻,跟女同学说一说其余的打算:“婚礼么……我们还是打算低调一点。”
这种动辄就要请出七大姑八大姨的排场,对朗同学来说,实在是个难题。
尽管青姐一早就胸有成竹地说,婚礼上凑个人头什么的不是问题。
可到底还是不愿他们过多暴露。
怕给他们添麻烦。
也怕其间有什么剪草为马撒豆成兵的把戏,一不小心漏了风声现了原形。
惊喜变了惊吓。
麻烦可就大了。
所以,朗同学和我琢磨了一圈。
就打算办个简单的草坪婚礼充数。
人数不需太多。
也省去了围坐一桌闲聊暴露的危险。
现场的调调,再弄得贵气一点。
给爸妈留下个颇为用心重视的好印象。
也算是个交代。
青姐他们也觉得这样可行。
只是时间地点还在秘密敲定中,还没到能方便通知大家的那一步。
女同学也是快人快语,并不在这话题上多打探。
一边拍着手上刚磕完的瓜子屑,一边笑眯眯地点头接茬:“嗯,是你们两个的风格。所以那时候毕业旅行,见你们秀那一回恩爱,还真挺难得。我一直记到现在。”
啊,又是那次。
我想着。
因为与她关系并非十分亲密。
所以为数不多的相携出游,反倒记得更清楚。
只一句话,我便想起她说的究竟是当年的哪一场哪一出。
也因为这之前,她不止一回跟我提过。
那是大四毕业前的最后半年。
课表上几乎都是空空如也。
工作实习,复习考研,忙着下一阶段的人生计划之余,也有安排不完的吃喝聚餐,和同游计划。
因为时间凑起来不易,大规模的出游毕竟不多。
多的还是三五人成群七八个抱团的小规模行动。
玩的去处,也多是本省本市的附近周边。
像是抓紧时间,对着呆了四年的地方,做最有余暇的一次深度探访。
似乎,对一道出行的四年同窗也是一样。
女同学提到的那次,就是和同班女生一行五人,到临市的古镇两日游。
小乔不在。
同行的是另外一位室友。
而且,在原本的出行计划里,自始至终都是没有朗同学的影子的。
一直到旅途接近尾声。
我们一个个困意朦胧的,从深夜抵站的火车上跳上站台。
地铁已经停运。
又没有直达的深夜公交。
考虑到五个人需分开打车的那一点危险系数。
和到校以后,很有可能敲不开的寝室大门。
于是一致决定,按照之前的计划,在车站广场附近的24小时餐厅,一起聊天磕牙到天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