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闻到了香波的气味。
是桃子味。夏天的味道,甜而湿润。
你的双手也染上了这种气味。
“那、那我打开了。”
你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要征求夏油杰的许可。
明明之前想说的话是谢谢、对不起、你是好人这一套来着。如果真的为他好,以你的情况,应当马上拒绝他才对,而不是说些有的没的。
他无奈又纵容地笑了。
“开的是这个盲盒啊,好啊。”
看这话说的,好像还有第二个盲盒似的。
你打开了首饰盒的搭扣。这一次,它毫无抗拒地顺着你的力道开启了。
带香灰气味的记忆转眼将你淹没,把你从倾盆暴雨下、弥漫着桃子气味的酒店夺走。
……
孩童不会一直停留在童年。
等“你”慢慢长过了哥哥姐姐们的年岁时,等“你”知晓了鬼的存在,你渐渐明白了一切。
渐渐明白了被赶出寺庙的孩子做了什么,夜半现身的身影做了什么,被你当做玩伴的东西做了什么,以及“你”做了什么。
最初只是朦胧的猜想,“你”始终辨不清玩伴为什么会突然出现,把他当做自己高烧的幻觉。但有一点是肯定的——小偷把鬼引回了寺院,而哥哥在鬼的手底下保护了你。你却将他指为凶手。
死人的尸骨和活人的冤屈压在“你”身上,叫你喘不过气。
“你”想寻找哥哥,为他昭雪,但当年的寺院都已坍圮,被收押的青年也杳无踪迹。没有人记得他的下落,人们只记得那桩凶残至极的血案。
“死了吧,杀了那么多人呢。小孩子少听这些。快回家吧。”
山脚下的村人没有认出“你”是幸存者,驱赶你回家。
后来一名来自鬼杀队的人告诉“你”,他被赎出,成了鬼杀队一员,而那个灰蓝头发、缝合线、异色瞳的小孩多半是特殊的“鬼”。
“你说他大白天出现过,而且没饮血?也有些鬼不吃人,不怕太阳,常人看不见,有的喜好玩弄人心。很可能是他教小偷把鬼引来的。一般人,碰到鬼活不下来。”
“那我可以加入鬼杀队吗?哪怕我没资格向他道歉,至少,我还可以复仇。”
在鬼杀队练习呼吸法的每一天,“你”都在诅咒,诅咒小偷,诅咒鬼,诅咒引狼入室的自己。
每一天都没有长进。
指点“你”的师父无论如何都不肯放你去试炼。
“你不适合呼吸法,没有天赋。”
“我不会让弟子白白进试炼送死的。”
“他已经知道你在我这里练习了,也已经原谅你了,你就回去吧,实在不行,去蝶屋做个后勤人员,不必上一线战斗。”
作者有话说:
杰哥,沉迷盲盒(。
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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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章 一卷毛巾
“而且在蝶屋, 可能会碰到他回来养伤。”
正是这句话打动了“你”。收拾包袱,“你”转到了蝶屋。
“你”既希望见到他,又害怕碰到他, 那意味着他受了自己无法治理的重伤,只能在蝶屋修养治疗。
而且“你”也不知道见到他时该说什么。
但意外到来得总是格外迅速。
他来到了蝶屋, 却不是为伤,而是为病。“你”这才知道, 青年虽然能在未曾接受训练的时候单打独斗拖死一个鬼,身体却并不好。
“你”不知道的事情太多了, 甚至连他的名字悲鸣屿行冥,也是加入鬼杀队之后才知晓的。“你”还远远不到能够医治疾病的水平,为他调理身体的另有其人, 所能做的, 只是在窗台,为他放一束带露的鲜花。哪怕他看不到, 也能够闻到花香。
医生问病人:“是谁放的花。”
沉默的病人摇摇头,表示自己不知道。
一天,两天……这渐渐成了一种心照不宣的仪式。
时间在晨露与花香中流逝。“你”本以为这是来到蝶屋的最大收获,命运却说远不止如此,并送来了第二位故人。
那个向同伴们施展了血腥报复的少年。
成为了猎鬼人的他, 堂而皇之地躺在担架上,接受妥帖的照料。
真可笑, 他杀的鬼,未必有他害死的人多。
“狯岳。”
别人这样叫他。
“你”走上前, 也叫他狯岳, 他只当你是蝶屋最普通不过的一员, 看你一眼后便随意地移开目光。
“你不记得我了吗。”
“那总记得这条疤吧。”
被石头砸烂的额头, 伤口被强行撕裂后,留下了一道丑陋的疤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