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航集团是什么?”沈暄抿了下唇,还是出言询问。
“海航你都不知道?哦,对,你不是港岛人。海航以海运发家,港岛百分之四十的海运都走的是他们家的船,他们家后来还涉猎到房地产、旅游、□□还有好多,反正家大业大,最传奇的是,他家的创始人特别专情,发际之后,也没有抛弃发妻,一生只育了一女,就是现任掌舵人,这位大小姐的婚恋也很神秘,所以,这还是陈家三代第一次亮相呢。”欧嘉仪如数家珍地叙述完,就举起手机开始拍照。
一边拍,一边啧啧称奇,“上帝真不公平,他都这么有钱了,还这么好看干嘛。”
是啊,上帝真不公平。
这边陈珩的发言也进入尾声,他最后结尾到:“之所以用国语发言,是因为这是我的母语。而且……”他顿了顿,嘴角泛起一抹温柔的笑,像是有了几分人气。
“我的未婚妻也在下面,她不太懂粤语。”
“哦~”起哄声此起彼伏,响彻礼堂。
讲台上的一群教授也纷纷颌首微笑,交头接耳。
“啊~”欧嘉仪抓着沈暄的胳膊放声尖叫,“他的未婚妻在哪?是哪家的大小姐,这是什么绝美的爱情啊。”
哪家的大小姐?哼,光荣的社会主义接班人。
沈暄心里冷哼,只觉得周围都是人,烦躁憋闷,胸口堵地喘不上来气,她一秒都不想待下去了。
幸好典礼也到了尾声,她只能耐着性子再待一会。
陈珩的消息跳出来,“暄暄,一会来趟12楼,介绍几个人给你认识。”
沈暄咬了下唇,眼神晦暗不明,信息编了又删,删了又编,最后发过去:“不好意思,我今天不太舒服。”
停顿了半晌,陈珩又发过来“那我一会单独去找你。”
“不用了,你先忙吧。”沈暄回复完,把手机扔包里,跟着人流走出礼堂。
和欧嘉仪走进食堂,她点了份咖喱鸡扒饭,往日有滋有味的饭菜,此时却是食不甘味。
她的心情和此时港岛的天气一样,闷热、潮湿,压抑得人喘不过气。
她抚抚自己的胸口,却怎么也顺不下来那口气,像是身处苏杭的梅雨天,憋闷的情绪如墙角的藓类一般疯长。
欧嘉仪扭头看看天边的乌云,“估计一会就要下雨了,我们赶紧吃。”她耐着性子等欧嘉仪吃完,两人一同回了酒店。
甫一进门,她就把身上的衣物全都脱掉,似乎这样就能驱除那股未知的烦闷。
换上从西城带来的睡衣,浅蓝的连衣裙,早已穿旧了,此时却是波涛汹涌中的救命稻草,给她熟悉的安全感,她没有变,没有任由莫名的心绪吞并成怪兽,她还是她,熟悉的她。
有人叩门,她啪嗒着拖鞋前去开门。
陈珩独自站在门外,手里拿着把滴雨的伞,半边身子都湿了。
黑色的碎发凌乱地贴在额头上,眉眼如雾,带着港岛九月天湿漉漉的水汽。
他紧抿着唇,不开口,就那样站在门口,好像只是顺路经过,一不小心驻足而已。
沈暄晓得他生气了,但她一点都不想哄人,她只是侧了侧身,一副“爱进不进”的架势。
陈珩眼神幽邃,但还是跨步走了进来。
沈暄走进卫生间,从置物架上把酒店配备的白色毛巾拽出来,扔给陈珩。
劲使的有些大了,正中他的肩头,上午还意气风发的贵公子,此时却像是古代客栈的店小二。
沈暄没有忍住,噗嗤笑出声。
见她莞尔,陈珩的面容也和缓了几分,走过来把毛巾放进她手里,低声说“不生气了?不生气给我擦擦。”
“擦怎么能行?去洗个澡吧,洗完穿浴袍。我问问酒店,能不能干洗西服。”沈暄弯腰去床头柜找“入住须知”类似的东西。
陈珩走过去环住她的腰,湿意隔着衣物一点点渗进来,还是忍不住,闷声说到“干嘛不承认是我女朋友呢?校长还问我的未婚妻怎么没有来,我只能推脱你身体不舒服,连名字都不敢报,就怕惹你不开心。”
沈暄怔住,安抚性地轻拍他环在自己腰间的手臂,为什么不承认?总不能说自己自卑了吧,怕旁人觉得我配不上你,说我高攀。
她面容踌蹰,扭过来对他说:“我只想安安静静地做一个普通的交换生,而不是海航公子的未婚妻,何况我们还不是未婚夫妻。”
“你知道海航了?”
“大名鼎鼎,谁人不知。”
“你不要有负担,海航是海航,我是我。至于未婚妻,港岛有一种把女伴称作‘女朋友’的风俗,久而久之,即使真的是女朋友,人家也只会当作‘女伴’,用未婚妻称呼更正式一点,也不至于让你身份尴尬。”陈珩抬起她的脸,逐条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