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主掀了帘子进来,瞧见她这样睡着, 不由心疼地“呀”了声,时夏睡得不安稳, 听见动静便醒了, 就听见她说, “编剧, 要不你去车里睡会儿?这边儿哪能睡人。”
时夏迷迷糊糊的,手里扔握着手机, 这会儿像冰块儿一样凉, 她忙揣进口袋里,直了直身子, “没事, 我就是眯一会儿。”她瞧着女生仍旧想劝说的样子,解释说:“我们这个职业,赶稿子的时候几乎天天黑白颠倒,早就习惯了,这会儿就是觉得无聊了些。”
“是吧?”女主深有认同,“台上一分钟, 台下十年功,别人都说演员光鲜,我倒觉得不尽然,拍一部戏要付出的心血,实在是太多了。”
时夏倒是颇有感触,即便是公认有天赋的周政烁,演戏对他来说,也不算是轻松的,时夏记得有次他拍谍战片,夏日灼烈,他穿着制度,很多特效镜头,吊着威亚来回飞。
时夏那时候还是他后援会的会长,跟剧组交涉好,定了餐车送进去。
因为是室外,他们被允许在外围参观,隔得很远,只能看见他模糊的身影,半空中还有打戏,为了效果好,导演拍了一条又一条,最后终于一场戏拍完,他手都磨出了血,他被工作人员接下来,直接盘腿坐在地上,灌了好几瓶水。
已经早过了午饭的时间,他捧着饭盒,草草吃了两口,就又被叫走了。
她那时看得极心疼,后来跟人说,别人都嘲笑她,“这算什么呀,对演员来说太平常了,你不知道那个女演员XX,为了拍一场戏,落下终身的腰椎病,你说值不值?”
“这也不值得提倡,无论什么职业,保护好自己才是首要的。”她那时是这样回答。
可仔细想想,也证明这圈子并非是随随便便就能光鲜亮丽的,庞大的人气和粉丝基数,都是靠一点一点实力积攒起来的。
不然再美的外表,没有好的作品撑着,也不过是昙花一现。
时夏一直都知道,拍戏真的很辛苦,至少对一个自我要求严格的演员来说。
女主抱了一些纸板壳出去,“编剧,你要是不困的话,来一起吃火锅吧!”
装道具和器材的车腾出来了,是大的厢式货车,正好可以容纳大家一起进去,拼了一个长桌出来,火锅添上水,放底料,道具组的小哥甚至自制了烧烤架,时夏肉买得挺多,一部分拿来煮,一部分拿来烤,倒也够用。
秦成昊这会儿眼镜都摘了,专心照看着火,脸上堆满笑意,“不枉我辛辛苦苦搬上来。”时夏怕不够吃,买得挺多,车子到山脚就上不来了,只有一条旧时的石阶路,一直通到山要来,剧组的人开得都是越野车,胆子大直接从那边较缓的山坡一路爬上来的——不过待会儿能不能下去还是个问题,就半天的功夫,雪已经到脚踝那么深了,路是很滑的。
刚刚时夏打了电话要秦成昊去接,两个人搬不完,还是酒店的司机小哥帮忙把剩下的送上来的。
时夏做事细致,该考虑的都考虑了,鸳鸯火锅,碳块,筷子和勺子,塑料小碗,还有几瓶白酒,素菜和肉,满满当当,摆了一桌子出来,火烧着,车厢里渐渐暖起来,大家在闲聊着,边儿上放着探照灯,灯光直直地照射在车厢顶上,光不是不亮,也不算暗,映着火光,多了几分朦胧的暖意,时夏过去的时候,其他人已经坐着了,周政烁坐在正中,左右都坐了人,即便没人时夏也不好坐过去,那位置太显眼。
她默默走到角落里,跟阿梅坐在一起,阿梅笑着。“编剧,怎么不去周老师那边坐着?”她抬眼看了看,看到周政烁边儿上坐着的女二和男二,“嗳”了一声,“玥玥,怎么这么没眼力见,给我们编剧让个位置呀!”
她这话玩笑的成分多,听着暧昧的很,时夏脸上有些发烫,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周政烁看过来,眼里也带着笑意,没有反驳阿梅的话,只看着时夏,仿佛在说,“过来!”
女二本是在请教问题,没注意到时夏过来,闻言慌忙站起身,倒像是做错了什么事似的,道歉说:“对不起对不起,我没看到编剧过来,编剧你快过来这边儿坐啊!”
说着,她便已经起了身,蹭到另一边儿坐着。
那边空了一个位置出来,时夏这时候再拒绝,好像有些矫情了,于是起了身,笑说,“其实坐在哪里都一样,我们谈恋爱也好多年了,大家这样成全,还怪不好意思的。”
“什么不好意思的,刚刚周老师偷亲我们编剧,我可看见了呢!”一个女演员举手笑说。
人群发出几声“哇”来,嘀咕着,“看来周老师不是禁欲,是闷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