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代好宣阳以及一同归来的师弟师妹,司映白算了下时辰,决定先去教育猫。
小猫没跑远,他回到司映白昨天居住的房间,趴在窗台上,悠哉悠哉晒太阳。毛乎乎的尾巴一甩一甩,金色绒毛舒展在眼光下,暖乎乎一团。
司映白走上前,挡住阳光,抑制住莫名想摸毛尾巴尖的冲动,捏起他进屋关门。
“我不知道你是真傻还是装傻,能听懂我的话就点个头,可以吗?”
“喵呜。”小猫圆圆的眼睛滴溜溜瞅她一会儿,郑重其事地点了个头。
“行。”司映白见他没继续装傻,继续循循善诱,“我不知道你是何方神圣,也不想知道。但我要告诉你,我司映白修为低微,在太微自保尚且困难,你既然跟着我来了太微,就请你不要给我惹麻烦。可以吗?”
小猫歪歪头,用一只眼睛瞥她,若无其事地低头舔舔爪子,装作没听见。
他才没有惹麻烦呢,就是看那傻子不顺眼,再说了,有什么麻烦敢来找他。
可惜司映白是听不到小猫的心理活动的,她看了悠闲的毛团子一眼,无奈地转身走出房间。
玄门众弟子居住的宅院位于城主府隔壁,说是府邸其实更像一处庞大的园林,不知道建这院子的人什么想法,四面规规整整,透着一股北地独有的肃然冷寂,没有半点诗情画意。
司映白和小师妹欣兰按照指引到达隔壁的城主府前厅时,其余玄门的人已经差不多到齐了。
她随意找了个靠角落的位子坐下,立即有侍女上前奉上热茶。
不知道是不是地处北方的缘故,整个太微城都很是整肃,门下弟子身着藏青校服,院子建筑整齐暗沉,侍女都格外规矩。司映白忽然有些怀念玉山,玉山之上终年花开,门派下没多少规矩,天市峰上灵气充盈适宜修炼,处处皆是生机活泼。
正主司瑞一直未到,各门各派聚在一起高谈阔论,不拘一格吹牛皮。
欣兰听着有趣,减淡了几分心中忧虑,凑到司映白耳边压低声音:“师姐,你看那副画,好像是个女子。”
司映白定睛一瞧,高堂之上挂了一幅仅由黑白两色组成的画,画上颜色涂抹得深浅不一,隐约能看出来是个人:“你怎么觉得她是女子?”
“就是感觉,”欣兰指向画作,“这画是什么意思,像天塌了似的。这是女娲补天图吗?”
“不知道,管他呢。”司映白心中有事,做不到她这么没心没肺,不想在一幅画上浪费时间,“这里处处不正常,挂幅不正常的画也说得过去。”
“这位是太微首任城主的女儿,曾在千年前的神魔大战中力挽狂澜。此画是大师之作,重在意境,北方百姓家里也会供奉这位女神仙。”李旭不知从哪里冒了出来,好心解答,“你们没来过北地,大概没见过这样的图画。应该听说过这位前辈吧?”
“我知道,这位女神仙在大战中兵解飞升了是不是?”欣兰对这位李公子很有好感,见他来了兴奋起来。
“挂在家中供奉,就是驱邪镇宅?”司映白道。
“差不多就是这个意思,就是个象征嘛。”李旭抬手挠挠脑袋。
不知道为什么,知道缘由再去看厅上的画时,司映白心中忽然有个疑问冒了出来:究竟什么是飞升,她真的飞升了吗?
她心中有疑惑,还要再问,厅中忽然安静下来,是司瑞负手踏入厅堂,只得随众人一起欠身行礼。
“诸位道友都来了,坐吧。”司瑞居于上位,环顾厅内,“这次玄门百家齐聚太微,缘由想必大家都知道。自从月前,极北雪林忽然刮起不明缘由的邪风,阵阵魔气升腾。不到一个月,北地已经有近百修道者遇害,另有死于妖魔之手的普通百姓不计其数。这不寻常,千年来,长垣关紧闭,魔界妖魔皆不可擅入人世。但这一个月来,我太微城已经擒获两名逃出长垣关的魔头。”
他说着站起身,严肃道:“长垣关外魔气四起,世间妖魔鬼怪皆会往极北聚集,如今,极北雪林已经成了世间最为危险所在。这段时间,太微曾派出无数弟子进入雪林探查,只是其中危险重重,皆不敢深入。”
“这……”首座一名长胡子老者听闻后满脸不可置信,叹息道,“昨日雪林风声诡异,灵气异常。我等进城前路过林子边缘,两名弟子一时好奇说要进去看看。老朽当时想着,雪林外缘与鬼门关相距不下百里,他们不深入,在外围查探而已,不会有什么危险。没想到,再无消息。”
司映白这才想起,天照宗诏令玄门百家的书信中确实曾提到长垣关危险重重,不可擅自接近。但前来太微的途中,各种消息似真似假,让人眼花缭乱,很多小玄门弟子都以为大妖大魔皆被收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