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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她戏多嘴甜(1005)+番外

作者:玖拾陆 阅读记录

霍以骁站在朱桓边上,缓缓抬起了眼皮子。

灾情缘故,几个衙门昨儿都几乎忙到四更天,稍稍歇口气,就各自找把椅子打个盹,没一会儿就得上朝。

连年迈体弱、平日只在衙门半日的金太师,昨儿都辛苦到了二更,更别说赵太保了。

偏偏,灾情还是赵太保眼中很重要、不能错过的机会。

吏部观政的伴读四公子可以不参与,但是,想要接下太子之位、将来当皇帝的四公子,必须得历练一番。

老大人们都这么拼,霍以骁一个年轻人,只好奉陪着。

霍以骁一整宿未眠,此刻听人一通胡说八道,烦得不住皱眉头。

工部尚书覃政咳嗽着出来说话。

为着工部里的大小窟窿,覃政拼了一条老命去定门关督建修补,把事情办好了,才保住了岌岌可危的乌纱帽。

从北境回京之后,休养了一阵子,才重新开始处理政务。

永平府城池增固是工部批的、物资也是工部抽调的,或者说,当日提出抽调永平府暂解燃眉之急的就是覃政,也正是解决问题的思路还算清晰,才能在御书房里得到将功补过的机会。

如今,有官员质疑他当时的举措,覃政自不好缩着头。

“抽调确实多少影响了增固的进程,”覃政道,“只是,增固的城池城墙,并不是底下村落房子。即便不抽调,大雪落下来,房子也毁了……”

那官员不满覃政的回答,道:“大人的意思是,受灾的要自认倒霉?”

“我可没有这么说,”覃政摇头,“雪情严重,百姓受难,这就是天灾。”

官员道:“水患也是天灾,覃大人的下属、侍郎李三揭可是写过一篇名满天下的文章,讲的是处理水患,如何在平日疏通水道,引水入渠,减少雨季时的风险。怎么,下雨能防,下雪都不能防了?”

覃政木着脸看了眼李三揭。

他不蠢。

他听出来了,这人哪里是议政办事,根本就是借着机会踩他们几脚。

他覃政一个老头子,离告老也没几年了,那厢的目的,应该是李三揭。

至于踩李三揭的目的……

谁叫李三揭和温子甫哥俩好呢?

一个是四公子的岳家叔父,一个胆敢在千步廊两声“贤侄”,啧!

李三揭机敏人,自然也听得出来。

那厢为了踩他,连“名满天下”的帽子都戴上来了,唬得李三揭脖子都险些折了下。

李三揭道:“水有河道,河道疏通了,水患能缓解大半,可那雪,它往哪儿聚,谁说得准呢?”

“难道居于北方的百姓,就得一直受困于雪情?”

李三揭没有接这话。

人与天地的相处,展开来说,三天三夜都说不完。

最简单的,靠山吃山靠水吃水,可靠山得担心山石灭顶,靠水得防范水漫村落。

有益处、也会又风险。

永平府寒冷,冬季漫长,但土地肥沃,能保证百姓出产,这也是哪怕冬天困苦,当地百姓也世世代代在此生活的缘由。

道理是这个道理,可对方显然不是来讲道理的,说再多,也不过是口舌之争。

工部沉默,指责却没有消失。

如此下去,大抵是要从抽调一直吵到私运,吵到北境三关建设去。

皇上听他们越说越偏,打断了众人话,问朱茂道:“如何看?”

朱茂忙打起精神:“几位大人说得都有道理,大雪年年都会有,不能让百姓受雪情困苦,若不然,朝廷年年赈灾,百姓年年受灾,对永平府也不是一个发展的路子。”

皇上又看向朱桓。

朱桓垂着眼,道:“今年雪大,造成了如此局面,但永平府并非年年灾情严重,之前十年里,并没有如此受害状况……”

“还是抽调惹出来的麻烦,”有人嘀嘀咕咕着,声音却不小,“之前十年,可没有影响永平府。”

朱桓被突然打断,微微一愣,转头想去看说话之人。

可殿内今儿站的人太多了,他一时根本无法判断。

皇上没有示意朱桓重新往下说,而是问起了霍以骁。

霍以骁直接道:“费时费力。”

皇上挑了挑眉:“什么意思?”

霍以骁知皇上用意,干脆道:“各位大人,不如请天公作美,把永宁府的雪都收回去,让老百姓不再饿着冻着,你们再来争执这次雪情该追究哪个衙门的责任?”

覃政和四公子在工部处过三个月,可太明白这位说话的方式了。

当即,覃尚书接了话过去,给霍以骁做后续铺垫:“四公子说的真是,我们哪有办法让天公如此作美……”

“既做不到,那就让老百姓被雪压着等你们吵明白吗?”霍以骁道,“一个个往这儿站着,挺直着腰,不腰疼难道还不口干?事有轻重缓急,这么简单的区分都做不了,还是收拾收拾回家种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