祥得坊与之相比,只胜在“悠久”上。
老字号了,能叫得出名字,要说这地方有多好,戏唱得又有多好,那还真不见得。
皖阳郡主却偏偏来了这里。
温宴看了一会儿,转过身与霍以骁说了自己的想法:“总不能是郡主看上了哪个角儿,想收回去当面首吧?”
霍以骁:“……”
他算是听多了温宴的胡言乱语了,要不然,一口茶又要呛着。
小狐狸真是什么话都敢说。
温宴看霍以骁的表情,就知道他“头痛”了,又起性子逗他:“养面首很奇怪?那是公主、郡主,养几个面首,不是常有的事情吗?”
霍以骁:“……”
古往今来,养面首的贵女有名有姓的就不少,确实不是什么奇怪事情。
只要别闹得太过分,宫里不会管,御史们也懒得说。
毕竟,你情我愿的事情,甚至很多事情,驸马、仪宾和他们家中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夫妻各玩各的,谁也不碍着谁。
皖阳郡主虽然与温宴差不多大,但她的母亲是永寿长公主。
长公主是出了名的养面首,耳濡目染下,皖阳郡主真看上个戏子,也说得通。
思考归思考,霍以骁并不想和温宴讨论“郡主养面首”这事儿。
他的喉头滚了滚,直接釜底抽薪:“你的意思是,成安也得养几个?”
这下,轮到温宴懵了一下。
霍以骁端起茶盏抿了一口,虽然嘴上不说,心里还是有些得意的。
让小狐狸吃瘪,可不是容易事。
温宴愣了会儿才回过神,道:“公主更想养猫。”
“咳……”
先前没有呛着的茶,到底还是呛到了。
温宴弯了弯眼睛,收获了这一次胜利。
戏开唱了。
依依呀呀地。
霍以骁这些年也陪霍太妃听了不少,但始终没有听出趣味来。
偏他最近作息正常许多,这个时间也不犯困,只能靠坐着闭目养神。
温宴好像是真的来听戏的一样,时不时还叫声“好”。
黑檀儿就趴在边上,尾巴有一下没一下的拍。
霍以骁抬起眼皮子观察了会儿,发现黑檀儿这拍得还挺符合戏词的节奏。
这是一只会听戏的猫。
霍以骁轻笑了声,暗暗想,既这么喜欢听戏,下回让小狐狸和小黑猫陪太妃娘娘去听。
毕竟,他是个彻头彻脑、听个热闹的门外汉,好坏都说不上,霍太妃好几次都说,他陪着听戏,没劲儿。
说归说,之后若要看戏,太妃娘娘还是会叫上他。
霍以骁明白,霍太妃就是喜欢他陪着,哪怕他是个对唱戏不开窍的榆木疙瘩。
所以,陪还是得陪,但开窍的事儿,就交给温宴吧。
黑檀儿再捧个场,也能让太妃娘娘高兴些。
术业有专攻。
温宴一直听到了散场。
霍以骁站起来活动筋骨,问她:“如何?”
温宴道:“还可以,经营了这么久的戏班子,总得有些本事,但我全听下来,不觉得这儿值得皖阳郡主听一整天。”
甚至,她先前一个劲儿盯着台上的人看,也没有发现哪一位能被郡主相中、当面首的。
第233章 玉兰
前世时候,温宴曾经见过皖阳郡主的几个面首。
那几个都是为了皖阳、对霍以骁大不敬的,温宴记仇,一张张脸都刻在脑子里。
模样、身形各不相同,但他们也都有相似之处,那些相似的点,就是皖阳的喜好。
刚才在戏台上,温宴没有看到任何一人,能附和皖阳的那些喜好。
也许有浓重的戏妆遮掩的缘故?
温宴正琢磨着,跑堂的小学徒敲门进来了。
这些学徒都是戏班子的人,他们还没有资格站上台,就给客人们倒茶送点心。
进来的这个看着十岁出头,面红齿白,眼睛有神。
他先添了茶,然后问道:“两位客人是头一回来吧?今儿这戏如何?还请客人给些建议。”
他见过很多客人,从衣装看,这雅间里的客人就是有钱的主。
不仅不能得罪,最好是能经营成常客。
霍以骁没有评说,直接打了赏。
温宴心思一动,问道:“你们祥得坊最有名气的角儿是哪个?”
那学徒道:“最有名气的就是徐慧秋,客人刚才听的那场,唱芳姑的就是他。”
“是他呀,”温宴笑了笑,“听着还有些意思。”
霍以骁看了温宴一眼。
他刚才没有仔细听,这会儿对不上号,甚至连芳姑是哪一个角色都没有弄明白。
温宴继续问那学徒:“他只唱晚场?白天的场子,又都唱些什么?今儿白天唱的呢?”
学徒一一答了。
温宴记在心里,道:“明儿白天还唱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