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我心情。”
知道这大概率是同意了,随厌眸底涌出几缕放松的喜色,“我在办公室等你。”
贝梨没没回应,推着他上班迟到了,赶紧走。
等人打开门出去,听见寂静山顶上传来关车门和车轮碾压石板的声音,她才回去。
还没走几步,察觉什么,抬头看着二楼侧卧打开的窗户里,探出的两颗异域脑袋。
希尔酒红色短发嫩梢般被山风吹得来回摇摆,呲着一口大白牙,抬手对她打招呼:“梨——”
莫穗亚手指在他头发上勾着玩,低头对院子里的贝梨喊:“等着,我下去找你。”
话落,莫穗亚的身影在窗户口消失,下一秒,希尔也不看贝梨了,着急忙慌地跟上去,生怕被甩下。
贝梨挑了下眉,走到棠梨树下,坐在竹制的清凉躺椅上,悠闲自在地等那两个人下来。
莫穗亚和希尔都是西方典型的高个长腿,没一会儿就从正门里出来。
贝梨:“喊我干嘛?”
莫穗亚在她五步之外的地方站住,双手抱胸,下巴微扬,操着受芬兰高维地带影响特有的醇厚腔调,随意问:“没什么,我就想知道,我的画怎么样了。”
“……!”贝梨一颗小心脏警铃大作。
“我也不要求多高,就问你动笔开画了吗?”
“……!!”
“画到哪一步了,有大体框架了吗?”
“……!!!”
“哦,看样子是没画,那有想法了吗?”
被逼到死角的贝梨终于有一丝喘息机会,忙挥着小翅膀挣扎:“有,早就有想法了,这不是最近事情比较多,还没来得及画嘛。”
“哦,原来这么多天连笔还没动啊。”
“……”
莫穗亚站前面慢悠悠抛着重磅炸|弹,她斜后方的希尔疯狂给贝梨使眼色做手势,一双碧蓝的眸子都快因为超负荷工作罢工。
——出山。
贝梨眨了两下眼,总算明白,“哦”着站起来,“那什么,本来今天想动的,但不是体谅着你们已经在山上待一个多星期了,可能都要腻味了,所以想带你们去市里转转,顺便给你们介绍一下,我之前在国内的朋友。”
莫穗亚碧眸一动,“有朋友?”
希尔浑身上下每一个细胞都透着欢呼:“梨要给我们介绍你朋友吗?”
“啊,对,朋友。”
莫穗亚:“什么时候去?”
“就今天啊,等我回去收拾一下,我们就出去。”
话往后扔着,贝梨腿脚麻利地往屋里走。
被莫穗亚催稿,那种高压盖顶压迫神经被一步步逼到绝地的感觉,简直比听催命凶铃还要可怕。
回屋锁上门,确定他们进不来,贝梨找到随厌前几天才给她存的杀千萌的号,拨过去。
那边响一会儿才被接听,杀千萌还没出声,先有隐隐的清脆读书声传来。
贝梨:“你在上课啊?”
她叹口气,“暑假了嘛,找补习班挣点外快,每年就靠寒暑假挣的这点钱吊一口气,不然就凭学校的死工资要活不下去了。怎么了?”
“我回青城了,想找你聚一聚,顺便给你介绍两个我在芬兰的朋友。”
“好呀。”杀千萌瞬间从之前吐苦水的萎靡中雀跃起来,“我还有半个小时下课,今天就没什么事了,在哪见面?我去找你。”
“你补习班在哪?给我发个位置,我去接你。”
“行。”
说清之后,贝梨到梳妆镜前,抓着已经过肩的头发试了试,挽成清凉的丸子头,弧度恰好的肩颈露出,越发显得修润如白天鹅。
找两个卡子将扎脖子的碎发固定,听着下面夺魂似的催促上,拎上包出去。
催促声随着她的身影在大门口出现停歇,希尔捏捏喊得不舒服的喉结,凑过去好奇问着:“梨,你朋友男的女的?叫什么名字啊?”
“女的,叫杀千萌。”
“那她知道我和莫穗亚的存在吗?她喜欢外国人吗?”
“还行吧,见了你就知道了。”
车库在别墅外面,贝梨进去随意选一辆开出来。
希尔向来喜欢广交朋友,对杀千萌的情况问了一路,确保把握准了,能让梨在中国的朋友见到他们很开心,才端坐好,化身贴心小奶狗,照顾莫穗亚。
在山里憋了那么长时间,重新处在四面发达交通便利的市中心,莫穗亚才觉得自己又活了过,舒展活着的筋骨,张嘴吃希尔递过来的奶糖。
贝梨提前跟杀千萌联系,到补习班门口的时候,她已经在外面等着了。
日头半升,浅金色光线耀眼,杀千萌正站在附近树下乘凉,远远就瞧见路拐角处有辆线条流畅好看、叫不出名的豪车驶过来,车窗降下,驾驶座上意外出现贝梨那张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