店里主打的就是怀旧老招牌,菜单一二十年不变,贝梨给自己和杀千萌点了菜,把菜单转给棠酥,“你给你和你小叔叔点,好不好?”
自家小叔叔对杀老师和漂亮姐姐的态度这么差,棠酥也比较苦恼,为了不让他们觉得自己和小叔叔一样没礼貌不讨喜,棠酥开心地应着,点菜的时候还不忘问她们俩有没有什么禁忌不能吃的。
贝梨说没有,随厌嗤了声:“我不吃白萝卜,贝小姐刚才点萝卜羊肉汤,是不是不太合适?”
贝梨还没开口,他又咄咄逼人道:“别说贝小姐已经忘了,记了那么多年,说忘就忘,可见贝小姐是多么薄情寡义的一个人。”
随厌低头问棠酥:“我以前怎么跟你说的,不能和薄情寡义的人一块玩,容易你为她两肋插刀,她却把你插肋骨的那一刀拔/出来,再从你背后插进去。”
贝梨:“……”怎么感觉在明指呢。
在说她把棠酥的情书给他,是背后插刀?可她不是关心棠酥吗?给他的时候他也不是这个态度啊,而且今天她也来赔罪了,什么情况?
杀千萌也懵,傻子都能听出来这是在说贝梨,在微信上发消息问她:【什么情况?你怎么他了?】贝梨:【不知道啊】
当面说人坏话,不太好吧?
显然随厌没意识到这个点,把棠酥点的一个菜划掉,“贝小姐不喜欢吃花菜,就算已经这么多年,我也有印象,这个菜不要了,你再选一个。”
贝梨:“……”
话是对棠酥说的,每一句都是在针对她。
一道急促的电话铃声拯救她。
贝梨看着手机上不断跳动的花绿绿来电头像,从来没觉得性感女神莫穗亚这么体贴及时过。
她拿着手机去附近的窗口角落里打电话。
纯正的芬兰语穿过欧亚大陆,沿着网络到她耳边,贝梨被她腻到发麻的语气笑到。
莫穗亚:“亲爱的,你放在画廊的画有人要买,你想不想卖?”
贝梨:“我应该不会回去长住了,画有人买就卖了吧,不过那可能都是绝版了,卖的时候看着宰,能多要点就要点。”
不论是她不再回去住,还是她不再画画,哪一个都够莫穗亚惊叫到发狂:“什么意思,你不画画了?!”
“你才刚毕业,就不画了?”
贝梨摸着窗边,也有些舍不得积攒的这么高的人气,不过还是说:“你也知道我这么高的名气是怎么来的,终归不太干净,不能要了。以后应该不会画了,就算画也会再换个名字。”
莫穗亚无限惋惜,“那我不卖了,就剩这么几幅,还不够我自己珍藏的呢。”
贝梨笑她:“还是人家给的钱不够。”
莫穗亚哼哼唧唧撒娇讲条件,“你不画了肯定就没钱了,他们出的价钱挺高,我卖了把钱给你,你回头再画一副留给我收藏。”
“行。”
这件事说完,莫穗亚又接着说另一件事,“莱西叔叔说他们联系不上你,让你有时间给阿姨打个电话,她天天晚上失眠,担心你的安全。”
贝梨指尖无意识地弹着指甲,沉默半晌,“好。”
挂了电话,贝梨又在窗边站了会儿。就算是私自回国,她也不是悄无声息偷跑回来的,有给贝母和叔叔留纸条。
贝梨知道她这样做其实很小白眼狼,但她真的做不到亲眼看着照顾她八年,受她尊敬爱戴感恩的叔叔娶她母亲,而她父亲还在监狱里什么都不知情。
不对这件事强烈反对,她已经在克制了。
贝梨矛盾地抓着墙壁,看来她确实要去看看父亲。
站着吹了会儿风,贝梨坐回去,单已经点好了,随厌在低头看手机,一副自觉屏蔽外界信息的冷淡疏离模样,杀千萌双眼放光捧着脸崇拜地看她,“阿梨,你刚才说的是什么语?好流畅。”
棠酥也看她,“姐姐之前是在国外生活吗?”
“我之前在芬兰,刚才是芬兰打过来的电话,说的芬兰语。”
随厌抬起头,掀掀眼皮看她,“看来贝小姐在国外这几年过的挺不错。”
被他一再嘲弄明讽,贝梨就算不知道自己哪点得罪他了,也不会让自己一直处于下风,忍不住挑衅道:“棠先生很希望我在国外过的衣不蔽体?”
随厌满不在乎,“贝小姐说笑,你怎么样和我自然没什么关系,只不过好奇问问。”
他们俩又回到上次针锋相对的样子,棠酥一会儿看看这个,一会儿转头看看那个,皱着脸苦恼。
一顿饭在痛苦纠结中结束,一和贝梨他们分开,棠酥就忍不住问道:“小叔叔,你为什么对漂亮姐姐的态度这么不好?今天还不让我和她一起吃饭,是她得罪你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