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厌把餐盒放到茶几上,一转头,竟见贝梨手里拎着翟嘉晴的白色餐盒。
他面带不喜,“你拿她的干什么?”
“人家熬了五个小时才熬制出来的高汤,明明是好东西,为什么不喝?”贝梨眼梢轻扬,语速放慢,“还是说,棠先生对人家有什么介意的点?”
她把餐盒放桌上打开,瞬间浓浓的香味扑鼻,“闻着就是好东西。”
随厌皱眉看了眼浓白色的汤,低头开手边的餐盒。
然而刚打开他就一愣——里面没碗。随厌抿了下唇角,进里间拿碗勺。
再出来的时候,贝梨已经喝上了。
汤浓而不腻,确实好喝,贝梨喝完一碗,抽纸擦了擦唇角。
忍了忍,又觉得没什么好忍的,她问道:“翟小姐?她就是你说的棠老爷子给你找的?”
随厌点点头,不想多聊。
贝梨嗤笑一声,“人家坦坦荡荡一点事儿没有,怎么感觉你畏畏缩缩的?”
随厌等碗里的汤喝完,才说:“她确实是老爷子想安排的对象。”又拢眉,“不过,我也不知道她怎么上来的。”
随厌简直是她肚子里的蛔虫,三两句就熨平了她满身的刺挠,贝梨没好气地轻哼了声,将刚才喝汤掉下来的头发拢到耳后,站起身,“没什么事儿了吧?我走了。”
随厌也站起来,“我送你。”
“不用。”
随厌又说:“我下去问问她怎么上来的。”
贝梨侧脸看了他一眼,什么话也没说,拿上帽子出去。
一路下去到大厅门口,贝梨扣上帽子,又掏出口罩戴上,遮严实才出去。
将她送出大门,随厌转身回来,到早已经战战兢兢的前台前面,手指敲了敲桌面,冷声问:“第一个怎么进去的?”
前台早已收到方特助的消息,现在看着棠总的冷脸,吓得腿打颤,辞职回家的想法都有了。
还是眼角带痣的前台胆子大一些先开口,却也是唯唯诺诺:“我们……我们见翟小姐拎着餐盒过来,以为她就是您交代的贝小姐,哪敢问人家姓名,直接让进去了。”
“后来又见贝小姐拎着餐盒进来,才知道我们弄错了,她才是贝小姐。”
“那你们怎么确定她就是的?”随厌语气淡淡,并无凶意,却让另一个胆小的前台直接吓哭。
眼角带痣的顿了下,小声说:“我们、我们看了她身份证确认。”
随厌深吸口气,按按眉心,知道是自己的疏忽,应该给她们看张照片,但早上翻手机时才忽然忆起,他一张照片都没有。
当年从贝家离开,他一气之下什么都没带,现在连个供前台参考的照片都没有。
第27章
忆起过往,随厌的眼角微垂,脸色不太好,交代一声“知道了”便抬步离开。
胆子小的前台透过朦胧泪眼看见老板脸色,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拽着同事衣摆,紧张问:“怎么办啊,我们不会被炒了吧?”
眼角有痣的前台也害怕,而且刚刚她还特刚地直接和老板对上,现在回忆起来,她的腿还软着,只能用手按着桌面支撑。她想了会儿,“要不我给方特助打个电话说明情况,看能不能让他给我们求求情?”
“好。”
随厌回到四十八楼,路过方盐办公室,准备进去拿刚才开会的文件,办公专用的固定电话忽然响起,方盐看了眼老板,点开扬声器接听。
“方特助?”
“是我。”
“方特助,你能不能帮我们跟棠总说说情,他走的时候脸黑得厉害,好怕他会把我们炒了。”
“呜呜呜方特助,这事儿根本不怪我们,棠总亲自交代的人我们哪敢问太多,肯定直接请进去了,谁知道会弄错啊。”
“后来我们看贝小姐身份证并不是觉得她不像,而是因为前者已经上去了,我们只能对后来者检查。”
两个前台你一句我一句把责任全推给随厌,自己敬职敬业,方盐又小心翼翼地看了眼老板,见他脸色没什么异样,才安抚说:“我尽量。”
那边前台哭哭啼啼挂断电话,方盐尴尬地站着,“额……老板……你看……”
“没事。”随厌站在办公桌前抬手,“你把刚才开会的文件拿给我。”
他声音淡淡,明显不想多谈这件事,方盐不会没眼力劲儿地主动再提,忙找出文件递给他,想弯腰把人送走。
然而随厌转身还没走两步,又忽然想起什么回来,“我昨天在西边老城区抓了三个小偷,送去西区警局了,留的应该有档案,你把他们三个的背景调查调查,重点查那个额角带疤的男人。”
“好的。”
随厌回想起昨天那个灰衣男人和贝梨的反应,给方盐缩小调查范围,“重点查和贝家有关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