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厌拿着药回来,先把她鼻梁上的血痂清理了,涂上酒精,把赵晴指甲上可能遗留的病菌清了。
贝梨拿着冰袋在肿起来的地方冷敷着,仰着脸让他清理。
随厌给她贴上创可贴,他买的还是她喜欢的可爱风,浅蓝色的,印着几只小兔子。贴完指腹在她鼻梁两侧压了压,让创可贴贴得更服帖。
贝梨问他:“会留疤吗?”
“不会,我抹了药。”随厌右手食指曲起,在她微翘的鼻尖上来回勾了两下,“坐好,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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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的时候,贝梨抱着再也不会过来的想法,把东西全带走,房子挂中介,让卖了。
她躲这躲那一意孤行任性过来,结果还没多少天,身心俱疲,对这座城市再没丝毫好印象,以后若没必要,应该也不会再来了。
她没料到的是,不到一个月,她又会心甘情愿地过来。
上午十点到青城景嘉小区,收拾东西到十一点半,出一身热汗,衣服在身上粘哒哒的,随厌回自己家冲澡,贝梨也进浴室洗一会儿,出来挑衣服穿。
扔在桌上的手机忽然响起来。
芬兰赫尔辛基的电话。
她现在的手机是新换的,卡号也是补办的,没显示来电人是谁。她记性一向不怎么好,自然也不会花心思去记电话号。
迟疑了下,贝梨划开接听。
“啊——梨,你总算接电话了,我在青城西郊机场,快来接我啊。”
“人好多啊,全是小帅哥,天好热,我在外面快被热死啦。”
贝梨脑子懵了下,旋即惊诧,“你来这了?”是莫穗亚。
“啊,对啊!”
“我来拿我的画啊,之前不是说好了,我把你留给我的画都卖了,你再给我画一副?”
画??
贝梨忆起之前在西边老城区买的那个缺口玉白菜,原本是打算给她画的,但她后来辗转去了宴水,随厌又忽然生病,照顾他一星期,接着就是上班,忘得一干二净。
不得不说,莫穗亚对她非常了解,半分钟没说话就知道是什么情况,毕竟从前跟她催稿催了多少遍,嘴皮子都要磨破了。
“还没画啊?没事,正好我最近也闲得慌,来中国玩,顺便监督你。”
“现在、立刻、马上——来机场接我。好热好热好热,快把我煮熟啦。”
“迫切需要一个嫩生生的小帅哥来给我消暑解渴。”
贝梨按了按额头,几乎能想到接下来自己的炼狱生活,“等着,我马上去接你。”
也没心情打扮,稍微把头发上的水擦干,挑套衬衫短裤穿上,贝梨去敲对面的门。
随厌洗澡一向比她快,她敲两声,门就打开,里面的人影露出来,头发才打理一半,另一半松软塌着。
随厌抬手在她潮湿的头上摸一把,“怎么没擦干?”
贝梨一脚迈进去,催他:“我朋友从芬兰过来,你快点,我们去接她。”
随厌进卧室,把自己之前擦头发的毛巾盖她头上,“再擦擦。”自己接着去打理头发。
毛巾被他擦的中间有点湿,上面都是他洗发水的味道,淡淡的清凉香味,贝梨嘟着嘴闻了闻,拿着慢悠悠擦头发。
随厌整完,见她还不紧不慢地擦着,叹口气,拿到自己手里给她擦。
“朋友男的女的?”
“女的,叫莫穗亚,我在芬兰的合作伙伴,不会说中文,但能听懂一些简单的话,像‘饿不饿’、‘吃饭没’、‘困了想睡觉’、‘走了’这种常说的话,不过她除了芬兰语还会英语,你可以和她说英语。”
随厌手热,力气使得也比她大,很快就擦到半干,毛巾又让她拿着,自己给她梳了梳。
贝梨抬眼看他梳好的,整齐利落又闲散搭着几缕,略显凌乱的蓬松大背头,成熟中又有股少年气,起了坏心,踮着脚尖揉了把他的头发,再迅速将手里的毛巾盖他脸上,趁遮住他视线的这两秒,跑走。
随厌把毛巾拿下来,恢复视线的时候,只有没管严实,来回轻晃着的门。
他眼角微弯,无声笑了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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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到机场的时候,贝梨给莫穗亚打电话,问她在哪。
“首饰店。”
贝梨和随厌推门进去,就见一个身形高挑,身上只裹着一块性感吊带小裙的女人背对着门口,细腰翘臀,露着一双性感大长腿,在柜台边试项链手链戒指耳环试的不亦乐乎。
旁边站了个红发碧眼,身形格外高挺的西方男人,五官标准立体,眼窝深邃,碧蓝空透的眸子,每看一眼,都有种会被吸进去的错觉,奶白的皮肤,嫩得总感觉是个乳臭未干的孩子。实际上,却是莫穗亚的长期御用男友。
贝梨没想到,莫穗亚竟然把希尔带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