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俭跟在他后面:“我说话你听见了没?”
“你脚趾流血了哥,”沈苑装听不懂,“让我先帮你处理下,有什么话你一会儿再说。”
可林俭哪有什么药箱:“别找了,家里根本没这东西。”
沈苑发了个小呆:“我想起来了!我书包里有酒精湿巾和创可贴。”
……
林俭也不知道这小孩给他施了什么魔法,竟然鬼使神差地坐在沙发上让人给清理伤口。
沈苑先是用指甲钳把劈掉的指甲剪掉,又拿酒精湿巾简单消毒,然后捧起来轻轻吹了吹。
“你……”林俭被他弄的瘙痒难耐,“你干什么?”
他竟然以为沈苑要亲他,真是撞了邪了。
沈苑不吹了,小心翼翼地拿起创可贴来裹,但他裹得很慢很轻,指尖像蜗牛一样爬过脚面,搔痒的感觉瞬间从神经末梢密密麻麻地扩散开来。
在最后完成的一秒,林俭忍无可忍地站了起来。
然后一言不发地走了。
等他冷静下来买了早餐回家,沈苑已经不见了,只留了张字条——
哥,我会当什么都没发生过,明天我也会按时上班的,你别多想,注意脚趾别沾水。
☆
这之后,沈苑就真的当什么都没发生过,只字不提。
只是看林俭的眼神依然炽热,林俭也不闪躲,想看就大大方方地让他看。
反正看一下,也不会怎么样。
但是整个咖啡厅的员工,乃至常来喝咖啡的客人都发现了端倪。
所有人都叫林俭老板或者林哥,只有沈苑有特权,可以亲昵地叫他哥。
林俭也会优先回应他的需求。
人少的时候,林俭喜欢躲在二楼的角落里,拉上帘子躺在里面,一般这个时候是无人敢打扰的。
只有沈苑可以。
所以自然而然地,大家就把沈苑当成了“人间”的二老板,老板不在时,什么事都找他处理。
这么相安无事地过了些时日,一天,一个女孩子的出现打破了平静。
女孩子长相很甜美,中等身高,清清瘦瘦的,丸子头,穿了件吊带裙。
她在吧台前坐下:“请问沈苑在吗?”
林俭正好在吧台里,闻言停下了手里的动作:“你是?”
沈苑做东西很好喝,摆盘也精致,还经常拍短视频录一些自创的饮品,所以有很多人慕名而来。
但林俭一向讨厌那些上来就点名要沈苑做什么什么的,只要他在,就都给拦下了。
“他老婆。”小姑娘声音却不怎么甜,“麻烦您跟他说,他老婆来了。”
……
林俭手里的杯子差点没砸脚上,这姑娘说起话来如此豪放,跟长相一点都不符。
去到后厨,林俭闷声问正在炒番茄酱的沈苑:“你老婆来找你了,在外面。”
“我老婆?哦,”沈苑回头,与林俭停在他耳侧的嘴唇擦了个边,“哥你帮我给她弄一杯喝的,说我一会儿就出去。”
林俭愣了愣,转身出去了。
他给小姑娘做了杯卡布奇诺,就没再说话。
沈苑出来后,把围裙摘下来递给林俭,带小姑娘找了个空位坐下。
两人聊了一会,没过多久,小姑娘接了个电话便准备离开。
走之前还过来跟林俭打了个招呼:“叔叔,谢谢你的咖啡,很好喝。”
……
沈苑回到吧台,拿手机扫码。
林俭伸手把二维码护住了:“干嘛呢,这里什么时候喝东西用员工给钱了?”
“这不是我,”沈苑顿了顿,一时不知道怎么形容,“我老婆也喝了东西嘛,我帮她付一下。”
……
当着林俭的面说老婆,非常敢了。
林俭想把这张不听话的嘴给缝上,女朋友就女朋友,还老婆,肉麻死了,鸡皮疙瘩都掉一地。
“你哪儿来的老婆啊?”林俭问,“什么时候的事?”
“小时候啊。”沈苑说,“她从小就是我老婆。”
林俭明白了,小朋友故意等他上钩呢,想看他着急。
“藏挺深啊,”林俭说,“那姑娘未成年吧,你悠着点。”
“是小我几岁,但是成年了。”沈苑憋了一肚子坏水,却也只敢皮这么一下,乖乖道,“不过只是小时候的邻居,大家开玩笑叫着玩的。哥你别生气,她有男朋友的,而且你知道,我不喜欢女的。”
林俭手一直捂着二维码,他们两个吧台里外站着,明知故问地对峙了几个来回,虽然事情弄清楚了,但林俭的不爽是越发明显了。
眼神冷峻得能杀人。
沈苑转身想逃。
“回来!”林俭手从二维码上拿开,“把钱付了!”
……
那晚林俭醋意大发把沈苑带回了家,虽然从那女孩说出“老婆”两个字的时候他就觉得不是那么回事,但这小姑娘的年纪确实伤到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