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声还是不放心:“那请假在家休息一下?”
“下午晚上连着三节课,期末了讲考试重点,请不了。”肖笛说,“而且,下周就要参加数学家大会了,得准备一下。”
“下周就走了吗?”
“这周日走。”
“那什么时候回来?”秦声追问。
“下周六。”
秦声顿感五味杂陈,先是期待,再是担忧,现在是不舍,虽然这段时间肖笛在家他们也没太多交集,但只要晚上看一眼肖笛卧室亮着的灯,或者听到他洗澡的水声,都觉得无比安心。
肖笛搬进来后,一直是他国外国内的跑,各种演出各种比赛,但无论什么时候他落地回到家,都能感受到这里不同于以往的烟火气。
是肖笛带来的,把整个家变得井然有序,一尘不染,精心布置每一个角落。
在家里他很久没有叫过外卖了。
但现在只是听到肖笛要离开几天的消息,就仿佛这股烟火气被抽走了。
突然就空落落的。
秦声把餐盘放进洗碗机,坐在沙发上看着肖笛走来走去的身影发呆,直到听到开门声,他才晃过神,拿起车钥匙冲了过去:“我送你。”
“你最近不是不用去排练室?”肖笛问。
“所以我是特意去送你啊,肖老师,”秦声说,“你这样子能开车吗?”
☆、头痛
车上开着空调,肖笛有点发冷,拉下车窗透了透气,觉得呼吸顺畅多了。
秦声见状把空调关了,摸了摸肖笛的手,冰凉。
早高峰学校附近的路堵得厉害,肖笛在车子走走停停的节奏中睡着了,朦胧中问了一句:“还多久?”
“睡吧,还有半个小时。”
“到了叫我。”
“好。”秦声把手搭在肖笛手上,将他的体温传递给冰凉的触感,见肖笛没有躲避的意思,就这么单手开完了剩下的路程。
目送肖笛进了校门,秦声给神经科医生的舅妈打了个电话,问了两个温和一点的对症药,点开于爽的微信,连同红包一并发了过去。
晚上还是那个叫徐寒的学生来上课,秦声特意让她早来半个小时,好空出时间来去接肖笛。
课程结束的时候,秦声叫住正在装琴的徐寒:“现在的初中生都喷香水吗?学校不管?”
“管啊。”徐寒指着自己的吊带说,“我这一身都不合规。”
秦声:“?”
问题少女的脸上露出一个不合规的微笑:“但我跟你一样是首席啊,秦老师。”
“以后来首席这儿别喷了,闻得我头晕。”秦声说。
“也行,正好我男朋友也让我换。”徐寒说,“对了秦老师,你把师母哄好了吗?”
“师母?”秦声虎躯一震,“千万别这么叫……等等我为什么要哄他?”
“想知道?”
秦声:“……”
徐寒:“他那天让你介绍一下时,眼睛里是有光的,但出门时就冷淡了。”
秦声把眉毛拧成了问号。
徐寒:“你的介绍太官方了。”
秦声:“那我应该怎么说?”
“如果是我,我会说这是我的男朋友谁谁谁,你的话……”徐寒抓了抓头发,脑袋里蹦出一个也不是特别恰当的,“这是我的爱人?”
秦声再次虎躯一震,爱人?
这两个字根本就没有出现在他的字典中。
看秦声的表情有些夸张,徐寒又说:“也不是特别正确,就是你得在前面加点特别的称谓或形容,区别于其他人的。”
秦声的表情终于恢复正常,学习到了。
但他宁愿学不到,因为这更让他头疼。
肖笛吊着一口仙气撑完了一整天的课,其中有一节还是帮同事上的。
走出校门的时候觉得世界都是转的,双脚像踩在棉花上,甚至不知道走的是不是直线,能不能坚持到叫到车来。
头疼,轻微发烧,冷,四肢酸疼无力,恐怕下一秒就要晕过去。
正拿出手机准备叫车,肖笛听到一阵熟悉的口哨,他晕乎乎的循声看去,正是秦声靠在车边,垂着的手臂夹着烟,看到他之后又熄灭了。
肖笛已无力开口,拉开副驾的车门调了座椅就躺倒了。
“还好吗?”秦声跟了上来,帮肖笛系好安全带。
“不好……”这两个字是用气声挤出来的。
担心被送去医院,肖笛在车子发动前抢先说道:“不去医院,我回去睡一觉就好了。”
“听你的。”秦声不做坚持,“晚饭吃过了?”
“嗯。”
“那喝点水吗?我带了保温杯。”
“先不喝。”
“冷不冷?车窗就这么开着?或者需要开空调的话……”
肖笛算是领略了秦声喋喋不休的本事,还每句话都是问句,他难耐地动了动身子:“我就想先睡会儿,你要是再跟我说话我就从车上跳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