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问到这一句的时候乔聆就又蔫了下去,要她回答什么,因为不想看到他和他的青梅每次都是一副执手诉衷肠的样子?
“不想去就是不想去。”想到这里,乔聆的脸就又冷了下来,别过脸去,生硬的说道。
“乔聆,你要是一直都是这个样子多好。”秦念突然说道。
乔聆转过头去,看着秦念,没有明白他说的是什么意思。
秦念突然小声叹了一口气,是少见的感慨模样,“不愿意做的事情就直接说出来。就像对着我,你明明是讨厌我的,但是还要对着我笑,和我说那些客套话,多不容易。”
听完他的话,乔聆一句话也没说,默默的转过了头去看窗外。
她其实都记得,早一些的时候自己其实也爱撒娇,也是个矫情做作的小女生。认识了秦念之后,初时她偶尔也会撒娇,但是她的撒娇从来都无人理会,她耍脾气不过被认为是无理取闹,就像是她和秦念还没离婚的那段日子,那时候何佳树的婚姻不顺,和丈夫不和,常常找秦念出去喝酒聊天。秦念的工作一向忙,除了睡觉乔聆每天见到他的时间比他的助理还少,就这样,他的青梅还要分走她和他独处的时间。乔聆的撒娇闹脾气不过是想让秦念哄哄她,告诉她自己不过出去一下,很快就回来。可是秦念很少搭理她这些拙劣的小把戏,只说自己去陪他的青梅,让她继续睡觉。
久而久之,乔聆都忘记了撒娇是什么滋味,自小在父兄身边养成的一点点小娇纵也都消失得无影无踪。有一次依然是她一个人在家睡觉,外面有晚归的醉汉猛烈拍门,嘴里骂着不堪入耳的脏话。乔聆虽然害怕得发抖,但是第一个拨出去的居然是社区的电话。脑子里蹦出的第一个人是秦念,但是她又怎么能确定他真的愿意为了安安全全在室内的乔聆抛下他饱受婚姻煎熬的青梅?
在后来的五年里,她亲眼目睹自己哥哥的死亡,看着杀人凶手的逍遥法外,还独自拉扯着两个孩子,她知道生活再也不会给她任性的机会。
因为乔聆的冷淡,两个人之间又陷入了一种尴尬的沉默,车开到了秦念说的那家酒吧时,秦念问乔聆要不要一起下去,乔聆指了指自己身上的衣服然后摇了摇头。
秦念没再说什么,拿起伞就下车了。
乔聆额头抵着车窗,看秦念消失在酒吧门口的背影,突然间就感慨万千。
这个男人,原来她以为那是她的良人,却没想到原来不是。他残忍的一点一点把自己越推越远,到最后她连等待的勇气都不再有。
这么多年,她对秦念改变了这么多,可是秦念对何佳树却一点都没有变。
她辗转听说过一些何佳树的事情,知道她离婚了,现在的丈夫应该是第二任了。却没想到依旧不幸福。
但是好歹她还是家境优渥的大家闺秀,身后还有一个秦念,在她伤心的时候总有一个男人的肩膀可以依靠。
乔聆正发着呆,坐着前面的司机突然搭起话来:“是乔小姐吧?”
“呃……嗯。”乔聆有些错愕,秦念这个司机三四十来岁,中年男人。乔聆以前从来没有见过,也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这样问自己。
中年司机似乎十分健谈,但是明显和秦念的气场不太搭,所以现在秦念走了,他开始和乔聆聊天。
“……”他一句话似乎在喉咙里噎了好一会儿,停了老半天大概才找到表达的方式,“那个……我在秦先生的钱包里看到过很多次你的照片。”
“啊?”乔聆下意识的表达惊讶。
说完了人家还没回答她自己却又觉得不好意思起来,赶紧干笑着说:“这样啊。”
就像秦念对Blackberry有那么大的执念,就像秦念对何佳树有那么大的执念,就像一连五年来,秦念在洛杉矶的那个家里的电脑登录密码都没有改动过,其实可能是这么多年来秦念都根本懒得换钱包,或者说,身边又恰好没有别人的照片可以放进去。乔聆试图为秦念的这种行为找到一个合理的解释。
“有一次他喝醉了,”中年司机继续笑着说道,“我听到他叫小乔,所以我想就是你。”
小乔——他们俩感情最好,噢不,应该说是乔聆以为他们俩感情最好的时候秦念是这样叫她的。
乔聆终于默了,不知道应该回应什么。
而坐在前排的中年司机似乎突然意识到自己说了老板的太多事情——这些事情在他们看来没什么,上下嘴唇一碰就说出来了,但是很可能当事人十分介意,于是他赶紧转移话题:“我帮秦先生开车也有三四年了,每次他回国来都是找我帮他开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