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自然没应,和凤家小儿还是不欢而散。
结束了禁闭后,她以为那些个胆小的女学灵会更加绕道而走,未曾想她们一个二个挤成一堆,扭扭捏捏拦着她的路。
若非看她们满脸羞涩,她还以为她们是想为凤家小儿讨说法,顺道送上门让她解气。
“华琚学灵,你那日,那日好生厉害。”
“是呀,很是威猛,比,比那些个男学灵威猛多了。”
“华琚学灵,你真的要嫁给那凤家郎君么......倒是可惜了。”
“你要好生保重啊,不要被那修姱欺负了。”
“我从一开始就觉着修姱心思深沉,和我们才不一样。你们没看清楚么,她那眉眼间全是算计。”
“就是,但凡我们和凤家郎君走近了些,她就张牙舞爪,真是好生可恶!”
“那修姱仗着自己出生青鸾府,眼高于顶,心思不纯,又惯会在凤家儿郎面前装柔弱可怜,华琚要小心啊。”
“对呀对呀。”
女学灵们一阵阵附和起来。
这——她就是发了通脾气,关了个禁闭,怎的这女学灵们就调转风向,纷纷为她说起话来了呢?
难不成她没出现的这些日子里,是允十和夷姿在给她们上课?
华琚瞟了瞟她们几眼,不解其意。
往日女学灵们见着她像见了妖魔鬼怪一般,现在她看着她们倒是更像妖魔鬼怪。她一脸茫然,绕道走了。
不过很快她就不茫然了,因为女仙灵们一改前态的原因很简单——燕绥来了。
据允十形容,燕绥一入赵庄的门,就没深山老仙、凤家小儿和容鹤的事儿了。燕绥来得也巧,刚好是他们散了早间的课业的时候。
他站在石桥上,嘴角勾着惯常的笑意,勾人得十分要命。
女仙灵们一出来就被迷住了眼,死盯着他看,直接丢了平日里的羞怯,围着他问东问西,连那赤珠小儿都被门槛绊了一下。
他摆出个惆怅的表情,言自己是华琚的师兄,听闻她受了欺负,这才赶了过来看看究竟,然后摇头悲叹,自己那师妹是如何的孤苦无依,身世可怜,又是如何的努力上进,强撑脸面,再是如何的独自流泪,失去希望。
说得允十都信了。
夷姿在一旁捏着拳头,默默流着泪水。
女学灵们一听,一瞧,再一想,待看向修姱时,那眼神真真是能活活将她剥掉几层皮下来。
休沐那日,允十和夷姿陪他在学都内游玩,一路上碰到了十几位女学灵。
这个崴个脚,那个闪个腰。
这个丢手绢,那个掉珠钗。
燕绥忙得不亦乐乎,左一句“小心些”,右一句“仔细些”,端的是风流倜傥,知情知趣,将那些女学灵哄得心花怒放,绵软娇嗔,秋波流转得眼珠子都要转出来了。
路上还遇着了凤君迁,燕绥慢条斯理评价着他那一身正红色锦衣,道:“你这身是否过于艳丽了些?”
凤君迁君迁子脸色阴了半面。
继而他小小一思索,补充道:“是过于轻佻了些。”
于是凤君迁另一边脸也阴了下来。
唔,倒是和谐了。
华琚嘴角抽了一路,终于在学都城门口将这最会造孽的秦苍掌门二弟子拦了下来。
几年不见,燕绥愈发妖冶,也不怪那些女学灵个个没有把持住。
将人拉到城门口的一处小茶肆内,华琚喝茶润了润嗓子,这才问道:“你来作甚?来便来,偏偏挑我出来的日子离开,是何居心?”
燕绥仔仔细细打量了她一番,慢悠悠道:“长得还算白嫩,没瘦。课都不上就往我这边跑,看来是想师兄想得紧啊。”
华琚也不知为何听到他来了,心中很是沸腾,又听到他已经走了,心里又一阵着急,脚都踏进静心堂了,然后一个转身干脆直接翘了课,跑了一路才追到他。
瞧他走得慢慢腾腾,她明白自己又被耍了。
但她竟然没有和他闹天闹地的心情,只是低着头,闷闷不乐的捏着茶杯,然后静静的吸了一下鼻子。
“过得不好?”
“不知道。”
一阵静默之后,华琚才开口问姐姐和师父的近况,那自然是好的,她稍稍放下心来,问道:“他们已经知道我在赵庄的事情了么,所以才让你来?”
燕绥也歇了逗弄她的心思,道:“允十写了信给我,说你可能会毁了赵庄,让我来救急。是以,我孤身前来,师父他们并不知晓所为何事。你也知道的,师父他老人家一向信任我这个乖巧聪慧的二弟子。”
“不要脸......师父明明说你狡诈。”
不过以她当时的气性,如果凤家小儿没有将笔修好还给她,一切还真说不准。
“澄光阁主以为,你会和凤家小儿相处愉悦。怎么,你不欢喜这桩婚事?”